令狐冲,而是令狐冲这些年来所作所为,已经让她不敢相信令狐冲。
如今她所念的不多,就是令狐冲不要作奸犯科便好,有没有出息已经无所谓了。
岳不群眉头微蹇,目光在令狐冲脸上停留了许久,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疑虑,或许还有一丝被弟子如此顶撞的薄怒,最终都归于深潭般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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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放下抚须的手,指节在紫檀木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嗯。”
岳不群淡淡地应了一声,也听不出来他的情绪里面有什么喜怒,坦然道:“既非作奸犯科,亦未违背戒律……那便去吧。”
“江湖险恶,你好自为之,早去早回。”
“谢师父!”
令狐冲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抱拳行礼,动作干脆利落。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转身便大步流星地朝堂外走去,迅速消失在门外明亮的晨光里。
邱白看着大师兄离去的方向,心中微沉。
令狐冲眼中的那抹急切,绝非寻常。
他正思忖间,一个带着明显闽地口音,语调圆滑热络的声音在大堂门口响起。
“岳先生,宁女侠!恭喜恭喜啊!”
邱白循声望去,只见林震南携着夫人,身后跟着面色略显苍白,眼神却异常执拗锐利的林平之,三人正满面堆笑地快步走入堂中。
林震南一身崭新的宝蓝色绸缎员外袍,红光满面,富态十足,几步抢到岳不群座前,深深一揖到底,朗声道:“林震南携拙荆、犬子,特来向岳先生、宁女侠道贺!”
“昨日贵派高朋满座,邱少侠更是贵人事忙,林某虽心痒难耐想与恩公亲近,却也不敢冒昧打扰,只好等到今日宾客稍散,才敢厚颜前来拜见!”
他姿态放得极低,语气更是近乎谄媚。
林夫人跟在丈夫身后,也敛衽为礼,保养得当的脸上,也是显露着笑容。
林平之跟在父母身旁,看向邱白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激动,还有几分忐忑。
毕竟,如今的邱白可不是以前的邱白。
“林总镖头太客气了,快快请起。”
岳不群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无懈可击的温雅笑容,抬手虚扶,笑着说:“昨日人多事杂,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岂敢岂敢!”
林震南顺势起身,脸上的笑容更盛,如同盛开的菊花,谦恭道:“岳先生折煞林某了!”
他目光转向邱白,脸上的感激之情瞬间变得无比真挚,甚至带上了几分夸张的激动。
“邱少侠!请受林震南一拜!”
说着,林震南竟真要屈膝跪下去。
“林总镖头如此大礼,邱白愧不敢当!”
邱白眉头微蹙,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林震南身前,一股强横的真气悄然托住了他的双臂。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本分。”
林震南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道传来,自己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心中对邱白的敬畏更添十分。
他顺势站直,却依旧激动地抓住邱白的手臂,声音都有些发颤,激动道:“恩公,您这是救了福威镖局上下百十余口性命,更是救了我林家满门!”
“那青城派的恶贼余沧海,凶残歹毒,若非恩公神功盖世,出手雷霆,将他们尽数……尽数铲除!”
林震南满脸悲愤,颤声道:“我林家早已是家破人亡,鸡犬不留了!”
“此等大恩,如同再造!”
“林某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
他语速极快,说到尽数铲除时,眼中也闪过后怕的光芒。
“是啊,邱少侠!”
林夫人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哽咽道:“您是平之的救命恩人,更是我们林家的大恩人!”
林平之此时也上前一步,对着邱白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压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邱少侠救命大恩,平之永世不忘!”
林平之急切道:“去岁十月,平之便曾随父亲母亲上华山,只盼能当面拜谢恩公,可惜那时恩公不在山上。”
“今日终于得见恩公风采,平之……平之……”
他抬起头,再次直视邱白,那双遗传自母亲的漂亮眼睛里,带着满是激动的光芒,声音也而拔高。
“平之愿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只求……只求能习得恩公万一的本事!”
最后这句话,林平之几乎是嘶喊出来的。
林平之看向邱白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感激,更像一头伤痕累累的幼兽,死死盯着能赐予它撕碎仇敌利爪的猎人!
邱白看着林平之这副姿态,心中了然。
林平之这家伙,他已被之前青城派所带来的灭门危机,触发了他对力量的渴望。
他拜师学艺,所求绝非是简单武功精进!
“岳先生,林某今日携妻儿前来,一是为贺喜,二也是厚颜相求!”
林震南见儿子把话挑明,对年轻人的不懂人情世故更加无语,只得立刻接口,对着岳不群再次深深作揖,姿态放得极低。
“犬子平之,经此大难,心志已定,一心向武,他对邱少侠的敬仰,更是如同滔滔江水!”
“林某斗胆,恳请岳先生开恩,让邱少侠收下犬子为徒!”
林震南急切的看着邱白,沉声道:“哪怕只做个记名弟子,能在邱少侠座下聆听教诲,也是他天大的造化,林某愿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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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总镖头......”
岳不群温和开口,出言打断了林震南尚未出口的厚礼承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岳不群身上。
这位华山派掌门的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但他的眼底深处,却有一丝极淡的阴霾掠过,如同晴空下投下的一小片阴影。
邱白,作为他座下最后入门的弟子,竟然已经拥有让福威镖局总镖头如此卑微乞求,甚至不惜让独子拜入其门下的声望和实力!
这固然是华山的荣耀,却也像一根无形的刺,悄然扎在了他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
然而,这缕不悦的情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一丝涟漪便迅速消失无踪。
岳不群的笑容甚至更加温和了几分,声音清晰而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的权威,缓缓开口道:“平之这孩子,根骨清奇,心性坚韧,确是难得的良才美玉。”
他先给了林家一颗定心丸,目光随即转向邱白,语气变得郑重而微妙。
“不过,如今邱白的修为已是臻至武道止境,修为之高,已非我这个做师父的所能轻易置喙。”
话说到这里,岳不群幽幽道:“他若愿收平之为徒,传道授业,那是平之的福分,亦是他自己的缘法,我这个当师父的,自无不允。”
岳不群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抬高了邱白的地位,彰显了自己作为师父的豁达与大度,又巧妙地将决定权完全推给了邱白。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他岳不群点头了,但收不收,全看邱白的意思。
收下,是你邱白慧眼识珠,能力担当。
不收,也与他岳不群无关。
压力,瞬间转移到了邱白肩上。
林震南夫妇闻听此言,顿时大喜过望。
他们如同绝处逢生,连连对着岳不群躬身作揖,激动道:“多谢岳先生成全!多谢岳先生成全!”
林平之更是猛地抬头,那双通红的双眸里爆发出骇人的亮光,死死地钉在邱白脸上,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那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狂热。
还有一丝生怕被拒绝的恐惧!
毕竟,邱白可是武道止境的高人,在如今的江湖上都是屈指可数的人物。
自己这么平常的人,凭什么能拜在邱白门下啊!
邱白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平之目光中灼热温度,可他依旧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他沉默着。
正气堂内一片寂静,只有林平之急促的呼吸声。
晨风穿过敞开的堂门,带来山间草木的清冽气息,卷动着地面细微的尘埃。
岳不群端坐主位,手指捏着碗盖,目光温和地注视着邱白,如同一位真正开明的师长。
宁中则眼中带着一丝对林平之的怜悯。
岳灵珊目光在林平之身上转了一圈,眉头微微皱起,随即轻轻握住了邱白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她的关切。
林平之双目赤红的看着邱白,喉咙滚动。
自从青城派的灭门危机后,他也觉察到自己武功的孱弱,在江湖上可以说什么都不是。
他也想过找到林家祖传的辟邪剑谱。
研习辟邪剑法,恢复林家的荣光。
可是父亲不允许,还说这是祖宗之法不可变,不能学辟邪剑法。
他不服气,纠缠父亲,问出辟邪剑谱所在。
可是,当他按照父亲所言,回到向阳巷老宅里面,找寻那藏起来的辟邪剑谱时。
林平之才发现,他们家祖传的辟邪剑谱已经不见了!
他叫来父亲和母亲,一起在祖宅里翻找。
最终,他们无奈的接受,自家的辟邪剑谱已经被人盗走,不知所踪。
不能靠着辟邪剑谱,让自己拥有力量。
他所能依靠的,就只有华山派了。
而邱白作为华山派年轻一辈中,名气最大,实力也是最强的存在,就成了他最好的好选择。
所以,邱白能否答应收他为徒,这非常的重要!
邱白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向林平之那炽热的眼眸。
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清晰地问道。
“习武之路,艰辛漫长,荆棘遍布。”
“林公子,你……所求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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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林平之拜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