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长孙无忌卖命,也不是为了什么复兴突厥的宏图大业。他要的,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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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不解:“殿下何出此言?”
“玄成公请看,”李承乾的手指在舆图上划过一道弧线,从长安一直延伸到遥远的漠北,“长安若乱,京畿防务必定空虚,潼关、萧关等要隘将无人固守。届时,突厥残部便可趁虚而入,不是为了攻城略地,而是为了接应他们的族人,冲开一道口子,西走漠北,与他母族汇合,重返草原。阿史那云,他是在用一场长安的滔天大乱,换取他部族的生存之路。长孙无忌给了他一个虚假的承诺,而他,则想在这场大火中,捞取自己的火种。”
他推演出了阿史那云的全部动机。
这个人不是一个纯粹的叛徒,而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枭雄。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危险,也更加可以预测。
“殿下,是否立刻抓捕阿史那云,收缴弩机?”王玄策请示道。
“不。”李承乾摇了摇头,“抓了他,只会打草惊蛇,让长孙无忌隐匿得更深。而且,我们只知道他偷了弩,却不知他三百人的叛军藏在何处。与其满城搜捕,不如引蛇出洞。”
他转身看向一直侍立在侧的武媚娘,她始终安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媚娘,你去办一件事。”李承乾吩咐道,“在城中散布一个消息,就说本宫心忧先帝,不日将亲赴终南山昭陵祭祀,为父祈福。车驾将途经铁瓮谷。记住,这个消息,要‘不经意地让阿史那云的心腹听到。”
武媚娘微微颔首,领命而去,她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如一滴水融入大海。
李承乾又转向高履行:“高卿,你以太常寺巡视皇陵的名义,征调一批匠役,即刻前往铁瓮谷修缮道路。记住,在谷口最狭窄处,给我埋下足够多的火油罐,用泥土和碎石伪装好。”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王玄策身上:“玄策,你传我密令给薛仁贵。命他亲率飞骑军中最精锐的二十人,扮作采药的农人,提前潜入铁瓮谷两侧山林。把新改良的‘响天雷带上,不需要多大威力,但声音一定要足够响,要像天公发怒。”
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悄然撒开,只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三日后的深夜,月黑风高。
铁瓮谷中一片死寂,只有风穿过林间的呜咽声。
阿史那云身披黑色甲胄,骑在一匹神骏的突厥战马上,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凶光。
他身后,是三百名同样沉默而彪悍的骑兵,人衔枚,马裹蹄,行动间悄无声息。
他们是他在飞骑军中培养的死士,也是他带族人重返草原的全部希望。
情报准确无误,太子的车队今夜必过此地。
只要在此地截杀太子,长安必乱,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铁瓮谷,名副其实,两山夹一沟,入口狭窄,形如铁瓮,是绝佳的伏击地点。
阿史那云一挥手,三百骑兵如一道黑色的洪流,涌入谷中。
当队伍行至谷地最狭窄的瓶颈处时,异变陡生!
前方,一排火箭呼啸而来,精准地射在地面上。
轰然一声,埋藏在浅土下的火油罐被引爆,一道三丈高的火墙冲天而起,瞬间封死了去路。
滚木礌石也紧随其后,从两侧山坡上呼啸而下,砸得人仰马翻。
“有埋伏!后队变前队,冲出去!”阿史那云又惊又怒,他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反应极快,立刻下令撤退。
然而,他刚勒转马头,后路同样燃起了熊熊大火,将他们死死困在了这条死亡通道里。
就在叛军军心浮动之际,薛仁贵在山崖上露出了冷峻的笑容。
他点燃了手中一枚“响天雷”的引线,奋力扔向叛军最密集处。
“轰!!”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在山谷中炸开,仿佛晴天霹雳,震得整个山谷都在颤抖。
那声音远比寻常炸药沉闷、狂暴,直接穿透了人的耳膜,震慑心魄。
战马从未听过如此恐怖的声响,瞬间惊溃,嘶鸣着四处乱窜,将背上的骑兵掀翻在地。
整个叛军阵型在这一声巨响中彻底崩溃,士兵们捂着耳朵,满脸惊恐,阵脚大乱。
阿史那云拼命稳住坐骑,他拔出弯刀,正欲浴血死战,重整队伍,却忽然看到,四周漆黑的山崖之上,一盏接一盏的蓝色灯笼被点亮。
那幽蓝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诡异,像一只只睁开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瓮中的他们。
那是灯使标记伏兵位置的信号!
他瞬间明白了,这不是一场仓促的遭遇战,而是一场为他量身定做的围猎。
“奉太子令,剿灭逆党,降者不杀!”
一声怒吼从侧面的山谷中传来,王玄策率领着装备精良的陇右骑兵,如猛虎下山般从预留的缺口杀入。
他们以逸待劳,刀锋雪亮,轻易地收割着已然混乱不堪的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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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山外有火,不在灯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