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回,实际上是冷清受难史)
昏黄的夕照,如同融化的金子,
涂抹在沧南市老城区东侧那些低矮、沉默的房屋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旧砖瓦和远处医院消毒水混合的、难以言喻的气息。
一众警察,刻意脱下制服换上便装,
此刻却如同误入异境的鱼群,
带着难以掩饰的局促与紧张,紧跟在那个气质截然不同的身影之后——沧南市守夜人136小队队长陈牧野。
他们的目标
是临近沧南第二人民医院的一处洋宅,那里如今是冷家兄弟的栖身之所。
队伍停顿在巷口,视野所及,那栋略显孤立的二层小洋房静静矗立。
然而,目标建筑的临近环境却让队伍中的老警察们瞬间头皮发麻。
“老张,”一个鬓角灰白的警察声音压得极低,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不易察觉地指向旁边那栋白色建筑,
“这位置……忒扎手了!旁边就是二院啊,这人来人往的……”
被称作老张的警官脸色同样凝重,他的目光扫过另一个方向,
补充道:“不止,那边还有个小学,正是放学点刚过没多久的时候……”
人群中一阵压抑的骚动,不安像无形的涟漪扩散开来。有人忍不住低声咒骂:“妈的,凶手手里还有枪!”
“这……这要是动起手来,稍微擦着火,或者那疯子狗急跳墙……”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每个人心头都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冰冷的巨石。流弹不长眼,一旦波及无辜,尤其是在医院和学校附近,那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陈牧野倏然停步,转过身来。夕阳的余晖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投在略显坑洼的地面上。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扫过一众紧张的老警察,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你们不用再往前了。”他的话语简洁有力,“我自己去。也不用担心我,我的能力,你们心里有数。”
话音落下,他不再多言,
甚至没有等待回应,便毅然转身,步伐沉稳而迅速地朝着那栋小洋房走去,背影很快融入院墙的阴影之中。
留在原地的警察们面面相觑,脸上混杂着担忧、无奈以及一丝未能尽责的愧疚。老张深深叹了口气,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枪套冰冷的金属。
“服从命令吧,”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与沉重,
“他说得对……我们硬闯,万一刺激到里面那疯子,枪一响……我们这把老骨头交代了也就交代了,算个功勋。”
“可要是伤着了孩子病人……”他摇摇头,后面的话不必再说。
沉重的现实让他们只能选择信任那个不属于他们规则体系的守夜人。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淌。
陈牧野早已抵达目标附近,
他如同一块融入环境的礁石,巧妙地隐匿在洋房外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目光锐利地锁定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屋内一片死寂,仿佛空无一人。
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案——守株待兔。
午后的阳光逐渐西斜,将建筑的轮廓拉得越来越长,空气中的燥热也慢慢沉淀下来,带上了一丝傍晚的凉意。
整整三个小时,他的呼吸近乎无声,只有眼中的专注丝毫未减。
终于,一个略显疲惫的身影出现在巷口,一步步走近。那是个穿着素净衬衫、面容斯文的年轻人,正是冷清。
他似乎早已预见今日必有追索,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在来之前,他已将可能的“后事”托付给了弟弟冷轩,嘱咐他处理三弟冷落的后事,并隐晦地暗示“必要时不必回来”。
此刻,他站在自家门前,
脚步停顿,望着紧闭的门扉,
喉间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叹。
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站在原地,目光投向陈牧野藏身的方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傍晚的薄暮:
“出来吧。”
灌木丛微微晃动,陈牧野的身影无声地现身,仿佛从阴影中剥离出来。
他拍了拍沾在衣角的草屑,站在几步开外,审视着眼前的青年。
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压力在他周身弥漫,那是历经杀戮与死亡才可能凝聚的实质般的杀意。
“你身上的杀意,浓得化不开。”
陈牧野开门见山,声音平稳,却带着沉重的质问,“说吧,冷清医生。为什么要对那一家子下那样的毒手?”
“我看不出你有任何这样做的必要。”
“我记得,你是二院的精神科主任?那家的孩子……似乎还在你那里接受过治疗?”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似乎要剖开对方平静表象下的真实。“这么做,”他一字一顿地问,“真的好吗?冷清先生。”
冷清闻言,嘴角牵起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像是饮鸩止渴后残留的毒液。
他没有看陈牧野,目光低垂,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上,仿佛在自言自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呵呵……为什么?为什么呢?”
他低语着,声音带着一种空洞的回响。“就算我说了……你们这样的人,”
“大概也不会相信吧?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彼此的口舌……”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交织着深深的疲惫与一种近乎绝望的清醒,“直接来吧。我很清楚,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可能放过我,不是吗?守夜人。”
最后的反问,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认命。陈牧野的眼神骤然一凝,右手毫不犹豫地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噌——”
一声清越的颤鸣划破寂静,星辰直刀应声出鞘。刀身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仿佛汲取了星辰的寒意。
陈牧野眼底深处,一抹深邃的黑芒如同深渊漩涡般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漆黑的、仿佛来自九幽最深处的死气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刀锋,嘶嘶低鸣着,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阴寒。
他刻意压制着,没有让那象征着死亡的「黑无常」虚影完全显化,但那柄刀本身,已化作了死亡的具象。
“冷先生,”陈牧野再次确认,刀尖斜指地面,姿态看似随意,实则每一寸肌肉都已绷紧,“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
冷清没有再用语言回答。
回应陈牧野的,是他骤然抬起的右手!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一把黑色的格洛克手枪凭空出现在他掌中,仿佛由空气凝结而成。没有警告,没有犹豫——
砰!砰!砰!砰!砰!
枪口瞬间爆发出狂暴的
第16章 交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