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
燕山卫指挥使张克的亲兵三子从宅院偏门闪出，
身影很快融入了街巷的阴影中。
34;咔嗒——34;
三子的军靴碾碎了一片瓦砾，
他立刻贴墙静止了三息。
确认巷尾那条野狗没叫，
这才继续在迷宫般的陋巷中穿行。
七拐八绕间，
他故意在第三个岔路口往反方向扔了颗石子——
这是边军斥候惯用的34;声东击西34;。
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里，
燕山卫百户马三炮正就着油灯擦拭佩刀。
听到约定的三长两短敲门声，他眉头一挑，刀尖挑起门闩。
刀尖精准挑开门闩的瞬间，三子裹着夜风的黑影已闪进屋内。
34;主人有令。34;
三子进门后直奔主题，
声音压得极低，34;朝廷派了个监军罗隆闻，明日到驿站。34;
马三炮眼中精光一闪，手中擦刀的动作不停：34;要盯到什么程度？34;
34;主人说，从脚底板到头发丝儿都别放过。34;
三子突然翻掌做了个34;抄底34;的手势，34;特别是他见的人。34;
待亲兵离去，马三炮从箱底翻出一件黑袍。
这件衣服看似普通，实则内衬缝着三层细密铁网，
是专门防暗箭的，这么苟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他对着铜镜在左颊贴了道假疤——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
疤在左，便是公事；
疤在右，则是私活。
燕山卫外城隍庙的破败门廊下，
两个泼皮正在掷骰子。
见黑袍人影逼近，其中刀疤脸立刻跳起来，
待看清来人脸上的疤痕位置，
这泼皮腰弯得下巴快贴到裤裆：
34;高爷在地宫候着呢，新到的洞庭春茶...34;
穿过布满蛛网的正殿，马三炮靴尖精准踢中供桌下第三块砖。
霉味混着灯油味扑面而来，
石阶下隐约传来算盘珠子的脆响。
34;炮哥？34;
高戚强从太师椅上弹起来，
脸上的刀疤在烛光下像条蜈蚣。
这位34;阎王殿34;的话事人亲自端来茶盏，
捧着茶盏的手稳得惊人——
翡翠扳指碰着青瓷碗叮叮脆响。
那枚扳指内侧刻着34;孝34;字，
是今年春天张克听说他老娘大病初愈后特意赏的。
马三炮没接茶，
34;啪34;
直接将一张画像拍在黄花梨案几上：
34;三天后午时，监军罗隆闻。34;
他指尖重点画像耳后的黑痣，34;带三条尾巴。34;
高戚强眯起三角眼，
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34;用不用...34;
34;弄死？
太便宜了。34;
马三炮冷笑，34;主人要用他把燕山卫吃里扒外的鱼儿都钓出来。34;
说着甩出个鼓囊囊的布袋，
银锭相撞的闷响让角落里的瘸腿老兵记账的狼毫猛地一顿。
34;五十两，给弟兄们润嗓子。34;
马三炮敲了敲账簿，34;老规矩，用红笔单独记一页。34;
那本泛黄的账册暗藏玄机：
黑墨记的是明面生意
朱砂记的是买命钱
每月初八对账时少个铜板？
上次那个做假账的，不知道在野狗肚子里投胎了没。
高戚强拍手召来几个头目。
有赌场掌盘，有妓院刀手，更多的是街面上的34;顺风耳34;。
马三炮的鹰目突然锁住人群边缘——
有个生面孔的瘦猴正往人堆里缩，腰间鼓鼓囊囊的明显别着家伙。
34;这是城南新收的39;地鼠39;，钻洞本事一流。34;
高戚强顺着他的目光解释，34;上个月就是这崽子，
从茅坑底下揪出俩伪燕的探子！34;
马三炮不置可否，只是将画像传阅：
34;记住，只盯不碰。
谁走漏风声...34;
他突然拔出匕首，烛火应声而灭。
黑暗中只听
34;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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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风浪越大鱼越贵，燕山卫黑道教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