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的亲笔。34;
王贵适时地上前接过信函，双手呈给温北君。他的动作依然保持着宫中的礼仪，连指尖弯曲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温北君仔细看过信，终于长舒一口气：34;如此，我也就放心了。34;
他的目光越过窗棂，落在院中一个正在习字的少年身上。那少年约莫十二三岁，眉目清秀，执笔的姿势却格外认真。
34;那是小满？34;他问。
贺熙点头：34;是，姜昀的儿子。34;
温北君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色。王贵敏锐地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变化，悄悄将熏香拨得更旺了些。
正说着，小满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头望了过来。少年清澈的目光与温北君对上，先是一愣，随即放下笔，快步走了过来。
34;温叔叔！34;小满站在门外，恭敬地行礼。
温北君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姜昀。他勉强笑了笑：34;字写得不错。34;
小满眼睛一亮：34;温叔叔要看看吗？我最近在临《兰亭序》。34;
温北君摇头：34;下次吧。34;
小满有些失望，但还是乖巧地点头。王贵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插话：34;小公子的字确实进步很大，上月还得了韩先生的夸奖呢。34;他的声音温和悦耳，带着宫中特有的韵律。
温北君没有应声，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小满：34;这个，送给你。34;
小满接过玉佩，触手温润，上面刻着古朴的云纹。他有些疑惑：34;这是……34;
34;你父亲的东西。34;温北君轻声道。
王贵适时地递上一个锦囊：34;小公子可以装在这里面，贴身佩戴。34;
待小满离开后，温北君才缓缓起身：34;师兄，我该走了。34;
贺熙终于忍不住：34;北君，你当真不后悔？34;
温北君望向窗外，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淡淡道：34;没什么可后悔的，我这一生，唯一后悔的，便是没能护住碧水。34;
王贵闻言，立刻低下头，却仍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
院外，暮色沉沉。王贵执意要送温北君到门口。在无人处，他突然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34;殿下保重。34;再抬头时，额上已有了红印。
温北君伸手扶他起来，却发现这个当年瘦弱的小太监，如今手掌已有了厚厚的茧子。
34;你...也要保重。34;
王贵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玄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才慢慢抬起手，擦了擦眼角。
从此，世间再无虞王温北君。只有五台山的晨钟暮鼓中，偶尔会响起一个关于34;了尘34;大师与一位故人论道的传说。而在雅安城外的私塾里，一个年轻宦官时常站在廊下远望，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多年以后，已经登上朝堂的姜小满时常会想起在那个雪日来拜访私塾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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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