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别再用我剩下的东西了，你们能开出一条从来没有人走过的路。34;
殿外风雪愈急，铜雀台的飞檐下，冰凌断裂的声音清脆如环佩相击。
殿门被轻轻推开，郭孝儒快步走了进来。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袭青色官服穿得笔挺，袖口还沾着未干的墨迹，显然是刚从翰林院当值赶来。那张年轻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急切，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打湿。
34;王爷！34;他扑通一声跪下行礼，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抬起头时，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十年前那个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挺拔的青年。
刘棠跟在他身后，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锦盒。她比郭孝儒年长几岁，一袭素雅的藕荷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子。
34;王爷，34;郭孝儒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双手奉上，34;这是下官整理的《治国十策》，已经按您的意思增补了水利与农桑二篇。34;他的指尖微微发抖，竹简上工整的字迹透着几分青涩，却已经初具风骨。
温北君接过竹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34;字写得不错。34;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
刘棠急忙上前，从袖中取出帕子：34;王爷...34;她的声音轻柔，眼中含着泪光。曾经她对眼前这个人恨之入骨，如今却只剩下说不出的愧疚与心疼。
温北君摆摆手，目光落在刘棠怀中的锦盒上：34;这是...34;
刘棠将锦盒轻轻放在案上，手指微微发颤：34;是瑾潼的砚台...34;她打开锦盒，露出一方青灰色的端砚，34;她总说太重，写字时手腕会酸...34;
温北君伸手轻抚砚台上的云纹，指尖感受到冰凉的触感。砚台一角有个小小的缺口——那是瑾潼三岁时不小心摔的，当时还哭了好久。
34;重器方能磨出好墨。34;他轻声道，目光悠远，34;就像做人，不能只图轻省。34;
郭孝儒突然重重叩首：34;王爷！让下官替您去齐国吧！34;他的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34;十年前您救我一命，如今...34;
34;胡闹。34;温北君摇头，眼中却带着温和，34;你才入仕不久，朝堂上还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34;他顿了顿，34;特别是开春后的漕运改制，那些世家...34;
34;王爷放心！34;郭孝儒直起身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34;下官万死不辞！34;
34;又说这个字。34;温北君轻笑，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34;我要你们都好好活着。34;他看向刘棠，34;特别是你，要照顾好瑾潼。34;
刘棠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34;王爷，至少让瑾潼来见您...34;
温北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34;不必了。34;他轻抚着砚台，34;让她...好好练字吧。34;
殿外风雪渐歇，一缕月光透过窗棂，恰好落在那方端砚上，映出温润的光泽。郭孝儒红着眼眶，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喉头滚动却说不出话来。刘棠紧紧攥着帕子，想起自己曾经对温北君的误解，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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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