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没事，我知道是瑾潼答应的他们，瑾潼是个好孩子，比我当年厉害的多呢。”
苏夫子的药圃占地三亩，种着上百种药材。清晨的露珠还挂在叶片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老人弯着腰，正在小心翼翼地采摘金银花的花苞。
34;先生，北院要的止血散配好了。34;郭孝儒捧着药钵走来，额头上还沾着灶灰，34;听说是将军的伤口又渗血了。34;
苏明远头也不抬：34;加三分白芨，重熬。34;他顿了顿，34;用文火。34;
郭孝儒欲言又止。白芨珍贵，学宫库存所剩无几。老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指了指药圃东南角：34;去把那几株七叶莲挖来，根须留着。34;
药圃往北走百步就是伤兵营。二十多间厢房依山而建，每间住着四五名伤员。最严重的那几位住在向阳的东厢，其中就包括左梁——他在黑水河一战中为温北君挡了三箭。
34;苏先生...34;左梁挣扎着要起身，被老人按了回去。
34;别动。34;苏夫子掀开他腹部的纱布，伤口已经结痂，但边缘还有些发红，34;再忍几天，等新肉长好就不痒了。34;
左梁苦笑：34;末将宁愿再挨一刀，也比这痒痒强。34;他望向窗外，34;王爷今日如何？34;
34;能多吃半碗粥了。34;苏夫子配着药，状似不经意地问，34;听说霍休来信了？34;
左梁点点头：34;说是在北境种胡杨。那地方干旱，也就胡杨能活...34;他突然压低声音，34;先生，王爷和霍休他们...真的能放下仇怨？34;
苏夫子捣药的手顿了顿。他想起半个月前的深夜，温北君高烧不退时喊的都是霍休的名字。他知道，温北君和霍休是死仇，温北君的父亲死在了霍休的父亲手中，温北君的族兄又死在了霍休的手中。
34;仇恨就像这药渣。34;老人将碾碎的草药倒入沸水中，34;熬过了劲，剩下的都是治病救人的精华。34;
“夫子的意思是能放下？”
苏夫子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剩下的都是最刻骨的仇恨了。”
被回纥伤了一条腿又被东魏伤了另一条腿的左梁若有所思。
正午时分，苏夫子回到药庐准备温北君的汤药。推开门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温瑾潼正踮着脚在药柜前摸索什么，听见动静吓得差点摔下来。
34;苏爷爷！34;小女孩眨着大眼睛，试图用天真无邪的笑容蒙混过关。
34;又偷甘草？34;苏夫子板着脸，34;上次吃多了流鼻血的事忘了？34;
温瑾潼低下头，从袖子里掏出一把蜜饯：34;我是想...爹爹喝药太苦了...34;
老人心软了。他蹲下身，从最高层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34;用这个吧，比甘草管用，还不上火。34;
小女孩欢呼一声，宝贝似的把瓷瓶搂在怀里。她刚要跑，又被夫子远叫住：34;等等，给你爹带句话——就说我说的，午睡不许少于一个时辰。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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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拂晓之前（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