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捏起蜥珠,指尖传来微弱的搏动,“是想借你的龙魂温养这颗快碎的灵珠。”王生的龙纹佩突然发烫,蜥珠在金光中渐渐透亮,露出里面裹着的半张残破的符——那是当年佩蓉给白薇薇的疗伤符,上面还留着她的仙力印记。
王生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龙心的搏动与她的仙根产生共鸣,震得整间后厨簌簌落灰。那些药架残骸突然自行拼凑,露出墙后藏着的密室,里面摆着数十个玉瓶,每个瓶身都贴着标签:“佩蓉三月初七需服的安神露”“佩蓉渡小劫时用的护心符”……最底层的瓶子里,泡着片干枯的桂花,旁边压着张字条,是王生的字迹:“蓉儿说这花像她仙根开的花,留着。”
佩蓉的眼泪突然坠下,砸在玉瓶上,竟让那干枯的桂花重新绽放。王生将蜥珠塞进她掌心:“白薇薇虽堕入妖道,却从未真正伤过你。她偷龙魂时故意留了半分,就是怕彻底断了我生机。”
密室的石门缓缓关闭时,鼎中最后一缕金光融入龙纹佩。佩蓉看着腕间与王生心口同步闪烁的金芒,突然明白所谓虐恋,从来不是猜忌与隐瞒,而是他藏在剜心之痛里的守护,是她埋在仙根深处的信任。
走出面馆时,晨光正透过云层洒下。王生替她拂去发间的灰尘,指尖无意划过她肩头昨夜留下的齿痕,那印记突然化作朵金色的花,与他胸口的花交相辉映。
“回家吧。”佩蓉踮脚吻上他的唇角,尝到龙心带着的暖意。
“好。”王生握紧她的手,龙纹佩在两人交握的掌心,发出满足的轻鸣。
而面馆灶膛里未燃尽的阴沉木,正悄悄吐出缕青烟,在晨光中化作白薇薇的影子,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轻轻晃了晃尾巴。
佩蓉指尖的蜥珠突然炸开,溅在龙纹佩上的不是粉末,是半滴温热的龙血——与王生心口流淌的,气息分毫不差。
王生握住她的手猛地一僵,胸口的金色花突然褪成妖异的紫。佩蓉低头时,看见自己腕间的仙纹正顺着血管爬向指尖,那些纹路里,竟嵌着无数细小的蜥鳞。
“你以为白薇薇的灵珠是自己凝成的?”王生的声音突然变调,带着白薇薇特有的嘶鸣,“三年前她偷的不是龙魂碎片,是我故意喂给她的‘换魂蛊——只有用你的仙根养熟,才能让我彻底摆脱龙族天劫。”
密室里的玉瓶突然同时炸裂,流出的不是药液,是粘稠的妖血。佩蓉看着那些标签上的日期,赫然是她每次仙根异动的日子。最底层那朵重开的桂花突然腐烂,露出里面裹着的半张符咒,上面是王生的字迹,却画着白薇薇的妖纹:“待她仙根尽蚀,便可取龙丹换我自由。”
蜥珠的碎片在掌心发烫,映出雷劫夜的真相:王生将龙丹按进她仙根时,白薇薇的利爪正抵着他的后心,而他唇边的笑意,是对着蜥珠里的换魂咒。
“你肩头的齿痕,”王生抚上她的颈侧,指尖泛着鳞光,“不是我忍疼留的,是催蛊的引子啊。”
佩蓉的仙根突然剧痛,却在剧痛中看清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她反手扣住他的脉门,龙纹佩的金光骤然倒转,竟从他心口逼出半缕纯白的魂——那魂望着她,眼神是她熟悉的温柔,嘴唇翕动着,像在说“对不起”。
而王生(或者说被换魂的躯壳)的嘶吼里,佩蓉听见白薇薇的声音在狂笑:“他以为藏起半缕真魂就能护你?这具龙身,现在是我的了!”
蜥珠最后的碎片落在地上,化作面小镜,照出佩蓉仙根深处——那里,除了半颗龙丹,还嵌着片极小的龙鳞,鳞上刻着的,是王生用真魂血画的护符。
龙纹佩突然从两人掌心弹开,悬在半空裂成两半。其中一半映出王生的脸,却长着白薇薇的竖瞳;另一半照出佩蓉的仙根,根须间缠着圈极细的龙筋——那龙筋的断口,与白薇薇当年盗走的半截严丝合缝。
“你以为换魂蛊是白薇薇下的?”王生的真魂在金光中颤抖,“是我求她的。”他指向佩蓉仙根里的龙鳞护符,“龙族每千年要渡一次剜心劫,我怕自己撑不过去,才想借她的妖力藏起半颗龙丹……可我没料到,她会把你的仙根当成养蛊的容器。”
白薇薇的残魂突然从蜥珠碎片里钻出,这次却没带半分戾气:“佩蓉姐姐,你摸摸自己的仙根。”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那龙丹早与你共生,王生若强行取回,你会仙根尽毁。他当年故意让我盗走龙筋,就是想断了自己回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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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中未散尽的龙血突然凝成面水镜,照出三年前雷劫夜的全貌:王生将龙丹推入佩蓉仙根后,反手划破心口,主动将半截龙筋塞给白薇薇,“带它走,越远越好,别让她知道真相。”
佩蓉的指尖抚过仙根处的暖意,突然想起每次仙根异动时,王生总会借口闭关,归来时眼底总有掩不住的疲惫——那是他强忍着剜心之痛,压制着想要取回龙丹的本能。
“所以你说若成妖……”佩蓉的声音发颤。
“是怕你嫌弃我满身妖气。”王生的真魂突然开始消散,龙纹佩的金光越来越暗,“白薇薇的换魂术只能撑一时,我快……”
话未说完,白薇薇的残魂突然扑向龙纹佩,将自己最后的妖力尽数灌入:“当年你护我躲过猎妖师的追杀,这次换我护你。”她的身影在金光中化作颗新的蜥珠,嵌进龙纹佩的裂缝,“佩蓉姐姐,记得告诉他……被人护着的滋味,我尝过了。”
龙纹佩重新合拢的刹那,王生的真魂终于归位。他捂住胸口剧烈咳嗽,佩蓉却在他咳出的血沫里,看见半朵金色的花——那是她仙根的花瓣,不知何时已融进他的龙心。
佩蓉紧紧攥着那片从王生心口逼出的龙鳞,刚要开口,王生却猛地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黑血。黑血落地,竟化作无数蠕动的蛊虫,朝着佩蓉的脚踝迅速爬去。
“佩蓉,别管我!”王生的声音变得沙哑又急切,“快毁掉蜥珠,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可佩蓉分明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就在佩蓉犹豫之际,蜥珠突然发出诡异的嗡鸣声,光芒大盛,竟将那些蛊虫吸了回去。与此同时,王生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不再是熟悉的温柔,而是透着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
“你以为真能轻易破解我的局?”王生开口,声音里竟是白薇薇与他的混合,“龙纹佩、龙鳞护符,不过是我设下的障眼法。”他抬起手,掌心出现一颗闪烁着幽光的内丹,“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融合你的仙根与我的龙丹,铸就不死之身。”
原来,王生早在多年前就被白薇薇种下了蛊,成为她达成目的的棋子。这些年的恩爱、守护,不过是为了骗取佩蓉的信任,一步步引她入局。
佩蓉的仙根剧痛难忍,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王生,泪水夺眶而出:“你说的那些爱,都是假的?”王生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逼近,手中的内丹光芒愈发刺眼。
千钧一发之际,密室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响动。一个破旧的木盒缓缓打开,里面飘出一缕纯净的白光,直直冲向王生。王生躲避不及,白光瞬间钻进他的体内。刹那间,王生痛苦地捂住脑袋,身上的寒意迅速褪去,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
“蓉儿,救我……”王生虚弱地朝佩蓉伸出手,可他体内的白薇薇残魂却在拼命挣扎,发出尖锐的嘶吼,一场正邪灵魂的较量,在王生体内悄然展开 ,而这缕神秘的白光究竟来自何处,又能否彻底驱散白薇薇的邪恶力量,一切还是未知数。
佩蓉攥着那缕白光凝成的玉针,突然发现针尾刻着极小的“薇”字。王生体内的嘶吼刚弱下去,她腕间仙纹突然缠上圈淡紫雾气——那雾气里,白薇薇的声音正带着哭腔:“姐姐,你真以为他没喝那碗汤?”
密室地砖突然渗出黑血,在地上拼出雷劫夜的残图:王生接过醒酒汤时,指尖悄悄捏碎了颗药丸。而那药丸的碎屑里,混着与玉针同源的白光。
“他早知道我要下蛊。”白薇薇的声音越来越近,“可他喝了,因为那蛊能替你挡过三年后的仙劫……”
玉针突然发烫,映出王生心口那朵金花的根须——竟是无数细小的蛊虫,正顺着血脉往佩蓉指尖爬。而王生清明的眼神里,藏着丝她从未见过的决绝。
玉针的“薇”字突然渗出血珠,滴在王生心口的金花上。那些细小的蛊虫像被唤醒的蜂群,顺着佩蓉的指尖往上爬,所过之处,仙纹泛起诡异的紫晕。
“他喝那碗汤时,”白薇薇的声音贴着佩蓉耳廓响起,带着潮湿的水汽,“把解蛊的药碾成粉,混进了你常喝的安神露里。”
佩蓉猛地回头,密室药架最上层的玉瓶不知何时已开封,里面的药液泛着与蛊虫同色的紫光。瓶底沉着片干枯的桂花,正是王生字条里说的“像她仙根开的花”——此刻花瓣舒展开,露出背面刻着的“替劫”二字。
王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他眼底的决绝碎成漫天星光,喉间挤出的话语混着血沫:“蓉儿,这蛊……能替你受雷劫的反噬……”
话音未落,玉针突然自行刺入王生心口。白薇薇的嘶吼从他体内炸开,却在触及玉针的瞬间化作白烟,只余下半枚透明的蜥蜕,飘落在佩蓉掌心——蜕上的纹路,与王生三年前渡仙劫时留下的伤疤,分毫不差。
蛊虫突然集体坠地,在青砖上拼出个残缺的阵图。佩蓉认出那是“同生契”的下半部,而上半部,刻在她仙根深处的龙丹上。
王生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心口的金花却愈发璀璨。他抬手想碰她的脸,指尖却穿过她的发梢:“别找我……那缕白光……是用你的仙晶碎末炼的……”
佩蓉的仙根突然剧痛,她看见龙丹上的“同生契”正一点点亮起,而王生透明的身影里,飘出半块龙纹佩碎片——与她掌中的蜥蜕拼在一起,正好是个完整的“等”字。
密室的石门“哐当”合拢,将她困在一片漆黑里。只有腕间的紫晕还在闪烁,像极了王生最后望向她时,眼底未说尽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佩蓉摸到砖缝里嵌着张纸条,是王生的字迹,却用了白薇薇的妖纹:“若三年后雷劫至,往城南破面馆灶台第三块砖下,取我藏的东西。”
她指尖抚过“灶台”二字,突然想起面馆老板说的那句话——“我这灶王爷认主,进了别家厨房就得炸炉。”
而此刻,掌心的蜥蜕与龙纹佩碎片,正同时发烫,烫得像要烧穿皮肉,指引着某个必须踏上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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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画皮(1)第474章 龙心藏蛊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