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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风目光灼灼地盯着宋良那懵然的脸。
     “您老这身子骨,硬朗了,摸着……比我还结实。”
     他故意用指节敲了敲老爹干瘦的胸膛,发出空洞的轻响,笑声却干涩得扎耳。
     “您瞧瞧,皱纹都少了!这起码年轻了三十岁,像个小伙子。”
     荒谬! 不着调!
     宋良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去拍他箍在自己背上的手:“放屁!你小子睡糊涂了?快撒手!”
     他挣扎得更用力了些,老脸越发通红,一半是窘的,一半是真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
     可乘风像没听见,并没撒手。
     那拥抱里藏着千钧的不舍、未尽的孝道、和无法宣之于口的永诀。
     老爹干瘦的身体在怀中如此真实,又如此脆弱。
     肩胛骨的硌痛感,衣料粗糙的摩擦感,脖颈皮肤松弛的触感……
     这些,都在无声地宣告着岁月的流逝和他即将永远的缺席。
     一滴滚烫的东西,终究是没忍住,砸在宋良的衣领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飞快地偏过头,用脸颊蹭掉那点湿痕,再次扬起那张没心没肺的笑脸。
     “真的!老爹,您就是变年轻了,想是瑶光小娘伺候的好!”
     他松开些许力道,但仍扶着宋良的双臂, 笑容依旧灿烂,但眼底深处那片沉沉的雾霭却浓得化不开。
     宋良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老脸挂不住,挥手打开他箍在自己背上的手。
     “滚滚滚!少在这儿疯言疯语,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屋子。
     乘风站在原地,望着父亲微驼着背、一步步走向晨光的背影。
     嘴角那强撑的笑容如同烈日下的薄冰,寸寸碎裂,无声消融。
     最终只剩下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被强行压抑的苦涩。
     怕宋良痛苦,他不想将实情讲出,这最后一抱,将是永别。
     他转过身,对着司马瑶光深深一拜。
     “小娘,我老爹以后就拜托你了!”
     司马瑶光慌忙放下手中的碗,伸手去扶。
     “乘风,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指尖触到他胳膊时,才发现他浑身的肌肉都绷得像块冷铁,连微微的颤抖都藏得极深。
     乘风抬起头,眼底的红意还未褪去,却已换上了一种平静。
     “小娘,我乘风在洛阳的朝堂上,未曾跪拜过魏帝。但今天却给你一拜,希望你能尽心对待我老爹,乘风必感激不尽。”
     司马瑶光扶他的手微微一顿,指尖在他臂上轻按,力道不重。
     她直起身,晨光落在她鬓角的珍珠耳坠上,折射出温润的光,声音清润。
     “乘风,你不必如此。”
     她扶起乘风,“我既奉父命、依礼制入宋家门,便是宋家之人。侍奉夫君,是分内之事,何谈拜托二字?”
     稍顿,她看向乘风泛红的眼底,语气添了三分柔和。
     “你在朝堂不拜魏帝,是风骨。今日向我屈膝,是孝心。这份心,我会领于心里。”
     不愧有大家之风,说话有理有据,温情中藏有端庄。
     乘风点了点头,正要再嘱托几句,忽然发觉司马瑶光的嘴角突然泛起一股诡异的微笑。
     那温婉的眉眼,忽然如水纹般荡漾扭曲开来。
     唇角那抹端庄的弧度,倏然向上拉扯、定格,

第647章 别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