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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兵们踉跄着回城,他们怀里抱着的布包上,都印着小小的朱雀纹 —— 那是宋军特制的伤药包。其中一人胸前别着木牌,上面刻着 “归乡” 二字,正是用元军丢弃的箭杆刻的。
     “开城吧,” 伯颜忽然转身,狼头纹披风扫过城砖上的霜痕,“当年成吉思汗教导我们,要敬畏长生天,也要敬畏民心。如今长生天让黄河水倒流,让宋人得了民心,咱们输得不冤。”
     他走向帅帐,靴底碾碎一块宋军射来的 “劝降箭”,箭头裹着的纸条上写着:“元廷苛政如寒冬,大宋归乡似春风。伯颜丞相若开城,保大都百姓周全。” 字迹工整,却在末尾画了朵歪歪扭扭的梅花,像极了汉家小儿的涂鸦。
     当夜,大都城门悄然开启。
     宋军士兵举着绘有朱雀的灯笼入城,灯笼穗子扫过积雪,惊醒了蜷缩在墙角的老妇人。她睁开眼,看见灯笼上的朱雀,忽然颤抖着从怀里掏出朵用纸折的梅花 —— 那是二十年前藏在发髻里的,以为再也没机会拿出来。
     “老人家,” 一名宋军士兵蹲下,递过温热的麦饼,“别怕,咱们是大宋王师,来接你们回家了。”
     老妇人盯着士兵甲胄上的朱雀纹,忽然把梅花塞给他:“给将军,当年俺闺女绣的,她说朱雀会带王师回来。” 饼香混着纸梅的淡淡墨香,在寒夜里飘得很远,很远。
     伯颜站在城楼上,看着宋军入城的队列,忽然发现每辆粮车上都插着根树枝,枝头挂着江淮百姓编的草环。他摸出怀里的蒙古银哨,那是母亲临终前告诉他的,说是能召唤草原的雄鹰。
     此刻哨音未响,却听见城下传来孩童的歌声,用的是蒙古长调的调子,唱的却是汉人的《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大帅,” 怯薛军将领轻声道,“咱们的军旗。。。”
     伯颜望着城头即将降下的狼头旗,忽然笑了:“让它落吧。汉人有句话,叫‘得民心者得天下。咱们的弯刀能劈开城墙,却劈不开百姓心里的盼头。” 他转身走向宫城,靴跟在青石板上敲出孤寂的节奏,像在为一个时代送行。
     黎明时分,大都城飘起了今冬的初雪。
     韩信骑马入城,看见百姓们在朱雀灯笼下跪拜,雪落在他们露出的发间,像撒了把细碎的钻石。
     一位老匠人捧着锈迹斑斑的锄头,锄头把上刻着 “大宋宣和年制”,他说这是从祖坟里挖出来的,等了二十年,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种地了。
     雪地里,一个孩童指着宋军旗帜问:“爹爹,那只红鸟是啥?” 父亲蹲下,声音哽咽:“那是朱雀,咱们汉家的神鸟,飞了数十年,终于回家了。”
     雪越下越大,却盖不住城墙上新贴的安民告示,墨迹未干的 “开仓放粮” 四字旁,不知谁画了只展翅的朱雀,爪子底下踩着粒饱满的麦穗。
     这一幕,终将成为史册上一处温暖的注脚 —— 不是十面埋伏的兵法,而是千万颗盼归的心,让黄河水通,让大都门开,让华夏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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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十面埋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