厩里受惊的战马挣脱缰绳,披甲战马踏碎营栅,将赶来的镶蓝旗重甲兵冲得七零八落。
李清照逆着人流走向西市,广袖中滑落的铜钱精准嵌入石板缝隙——每枚34;永历通宝34;都指向一处暗火点。
当第七枚铜钱卡进吴军粮仓门轴时,仓顶突然坍塌,霉变的34;赈灾粮34;倾泻而出,遇风即成火瀑。
然而,最烈的火却是生在人心。
一众乔装成镶蓝旗包衣的南明细作在营帐间穿梭,他们举着火把的动作刻意带着满洲勇士特有的外八字步。
口中呼喝的满语夹杂着辽东方言:34;平西王有令,焚营诛逆!34;——这正是昨夜李清照借着几局双陆棋,将反间计的要诀刻在骰子点数里传授的绝杀。
一个镶白旗佐领刚掀开帐帘,便被燃烧的《满文老档》残页糊了满脸,书页间34;崇德元年34;的朱砂钤印在火中化作血蝶。
恐慌的清军自相践踏,汉军旗士卒与八旗同袍刀剑相向,在越来越多清军被推入火海被后来人垫脚逃离时,数位被抓壮丁的兵卒正用镶铁靴底踩着昨日刚领的34;平西王府造34;的腰牌,铜牌上34;忠勤34;二字在烈焰中扭曲成嘲讽的鬼脸。。。
卯时的江雾裹着硝烟漫上保宁城南的望江亭,李清照倚着被炮火削去半截的楹柱,指尖摩挲着从腰间取下的一枚骰子,良久,似是心下了然,将手中的骰子往远方掷出。
当刻着34;建炎34;的骰面在漩涡中倔强起浮时,她染着丹寇的指甲深深掐进亭柱上的《醉花阴》残句。
“似乎是赌赢了呐”,她喃喃自语间起身离去,“该给保宁的清军送最后一程了。”
对岸山坡上的刘文秀勒紧了座下缰绳,战马前蹄扬起时,怀中素笺被江风吹展。
洒金宣上李清照挥毫写就的半阕《渔家傲》正在微微晨光中显形,34;九万里风鹏正举34;的34;举34;字最后一竖拖出刀锋般的锐角,直指嘉陵江某处打着旋的暗流。
江面漂浮的锁子甲残片突然发出诡异的滋滋声,上面那些前几日全军覆没的34;关宁34;铁骑伏兵的铭文正在慢慢融化,顺着甲叶纹路淌成崇祯年间辽饷的数目。
李清照的身影在晨雾中渐淡,唯有腰间的骰子碰撞声混在焦风中,碰撞出《雨霖铃》的调子,像是一场未终的赌局。
山风飘过,卷起了她手中的一张纸条——那是用行楷书写的34;田妃冢34;三字,像是在凭吊煤山之上死社稷的帝王。
“吴三桂呀吴三桂,好戏还未收场”,河对岸的刘文秀满眼期待,“可还曾记得前几日五十死士那运粮车暗格中的火药。”
那些车辕上34;晋商常氏34;的烙铁印记下,藏着用《武经总要》残页包裹着的雷火弹,此刻早已埋在保宁城内枢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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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火攻奇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