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与对储位“绝无二志”的表白写得情真意切,滴水不漏。尤其是那句“无论陛下属意何人,儿臣必竭忠尽智,拱卫新储”,更是将忠臣的姿态做到了极致。
墨迹未干,君临渊已取出亲王金印,郑重地钤于落款处。他将奏表轻轻吹干,递给一旁侍立的墨影:“即刻送入宫中,直呈御前。”
“是!”墨影双手接过,如同接过一道无形的军令,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门外。
昭元帝在御书房接到这份奏表时,已是掌灯时分。他屏退了左右,独自在灯下展开。一字一句读下去,他脸上的沉郁之色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眉头缓缓舒展,紧抿的唇角甚至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
好一个“年幼德薄”!好一个“绝无二志”!好一个“拱卫新储”!这份奏表,姿态之低,言辞之恳切,心意之“赤诚”,简直无可挑剔。尤其是最后那句“无论陛下属意何人”,更是巧妙地将立储的皮球又踢回给他这个皇帝,还顺带表了忠心。
“渊儿……”昭元帝放下奏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复杂。这份奏表,暂时浇熄了他心中因朝堂纷争而起的怒火,也稍稍缓解了那份如芒在背的猜忌。君临渊主动退避,谦恭至极,让他这个皇帝一时竟找不到发作的理由。甚至……这份“懂事”,让他心底深处那点微薄的父子之情,隐隐有些触动。
“懂得进退,知道畏惧,倒也不全是坏事。”昭元帝喃喃自语,紧绷的神经似乎松懈了一丝。他将奏表合上,置于案头显眼处,对侍立在角落的高无庸道:“传朕口谕,渊亲王忠谨为国,体念圣心,朕心甚慰。赐南海贡珠一斛,蜀锦十匹,以示嘉勉。”赏赐不算厚重,但这份态度,足以让朝野上下看清皇帝此刻的心意。
渊亲王府内,接到这份不轻不重的赏赐时,君临渊与萧云倾正在对弈。君临渊捻起一枚白玉棋子,稳稳落在棋盘一角,发出清脆的声响。“父皇的疑心,暂时按下了。”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萧云倾看着棋局,唇角微扬,落下一枚黑子:“以退为进,暂避锋芒。这步棋,走得稳。只是……”她抬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光,“树欲静,风却未必肯止。苏氏余孽,还有那些不甘心的‘忠臣,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无妨。”君临渊目光落在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经纬,声音沉稳,“风来,挡之便是。眼下最重要的……”他顿了顿,看向萧云倾,冷峻的眉眼间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是你我的大婚。父皇既‘嘉勉了我,短期内,应不会再对婚事横加阻挠。礼部那边,需抓紧了。”他意有所指。暂时的退让,是为了更重要的目标,那场迟来的、属于他们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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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天策·韬光养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