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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昏黄的宫灯映着他清癯而忧虑的面容。
     他“俭素谦和”,不喜奢华,此刻身上也不过是一件半旧的锦袍。
     案头摊着几张宣纸,上面是他心烦意乱时挥毫泼墨留下的狂草,笔走龙蛇间尽是“安”“危”“变”“守”等纠结的字眼,墨迹淋漓,一如他纷乱的心绪。
     “大周…竟败得如此之惨…”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满是沉重。
     吴越国夹在南唐与中原强权之间,生存之道便是“尊奉中原”,尤其是强大的后周。
     多年来,他配合柴荣,屡次出兵袭扰南唐边境,早已与金陵朝廷势成水火。
     如今,最大的靠山柴荣不仅大败,还隐隐传出重病,他听闻密报,大将张永德在光州大战身负重伤,病入膏肓。
     而永定军李从嘉的带领下异军突起,锋芒毕露,尽收岭南!
     此消彼长,吴越的处境瞬间变得无比凶险。
     李从嘉会放过这个曾经屡屡捅刀子的邻居吗?
     钱俶不敢想。
     脚步声轻响,心腹重臣裴坚和孙承佑悄然入内。
     他们看着国主案上未干的墨迹和紧蹙的眉头,心中了然。
     裴坚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大王,忧思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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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荣虽败,然其根基尚存,汴梁局势未明。我吴越立国之本,在于保境安民,体恤民力,发展农商海贸。当此剧变之时,更应持重。”
     孙承佑亦躬身道:“裴相所言甚是。大王,我吴越水网密布,城坚池深,民心稳固。”
     “当务之急,是内修政理,外示恭顺。无论汴梁风云如何变幻,亦或金陵锋芒指向何方,我吴越只以‘安民‘守土为要。厉兵秣马,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钱俶长长吁出一口气,将手中那份带来坏消息的密报轻轻放在一旁。
     他提起笔,蘸饱了墨,在宣纸上缓缓写下两个大字“守”、“静”。
     狂放的笔意收敛了许多,透着一股沉淀下来的决心。
     历史上吴越钱俶诗歌书画,文脉传家,简朴谦恭,堪称楷模,日后千年中华留下了钱氏一脉,在现代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二位爱卿所言,深得孤心。”
     钱俶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传令:减免今岁部分赋税,兴修水利,鼓励商船出海。各州军府,加强操练,严守关隘。对汴梁…礼数不可废,使节照常往来。对金陵…亦需谨慎,不可授人以柄。”
     他搁下笔,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吴越的未来,如同这江南冬夜,寒意深重,但他必须为这方水土和百姓,守住一份安宁。
     尊奉中原的国策,在柴荣崩塌的威望前,悄然蒙上了一层难以驱散的迷雾。
     公元957年的最后一场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神州大地。
     在晋阳,它是狂欢庆典的点缀。
     在汴梁,它是紫宸殿内压抑气氛的冰冷背景。
     在金陵,它被建康宫的暖香和醉意隔绝。
     在成都,它化为宣华苑里美人呵出的如兰气息。
     在广州,它混合着未干的血腥,预示着更深的寒潮。
     在杭州,它无声地落在清暑堂的屋檐上,见证着一位守正之君沉甸甸的抉择。
     而在潭州,李从嘉抱着幼子李安南站在廊下,看着漫天飞雪,目光却比这冰雪更冷,更锐利,穿透时空,牢牢锁定在那片风雪覆盖的远方
     乱世的棋局,因岭南一战而风云再起,各方势力,无论是狂喜、挣扎、醉梦、癫狂还是沉静守御,都已无法置身事外。
     新的风暴,正在这岁末的雪幕之下,悄然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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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五国霸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