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回 东吴渔利盗晶核 水蜃号触死亡线
第一节 密令夜袭 陆伯言密室授机宜
水蜃号中枢舱的夜,是被星辉石的冷光浸透的。那光非星非月,自舱顶镶嵌的晶石中汩汩淌下,漫过陆逊玄色朝服上绣着的江涛纹,将那些蜿蜒的水浪映得仿佛在暗夜里无声翻涌。案头的青铜灯盏燃着南海鲛人膏,焰芯凝然不动,却在灯壁上投下他指尖叩击案几的碎影——“笃、笃、笃”,与舱外引擎传来的、如老骥喘咳般的顿挫声,竟奇异地共振着,像是水蜃号这头钢铁巨兽的心跳,每一下都牵系着万人生死。
断指蜷在角落的蒲团上,像一块被岁月啃噬过的礁石。他残缺的右腕横搁膝头,断口处缠着的麻布已呈深褐,渗出的暗红渍痕在星辉下泛着不祥的光。“伯言公可知,宇宙间有种灵物,能聚散太虚元气,补缀万物疮痍?”他的声音从喉间挤出来,带着铁锈摩擦般的涩意,左手摩挲着断腕处的结痂,“前番于归位者遗弃的星骸冢中,得一帛书,言星轨核心生有‘星轨之泪,能聚散宇宙元气,修补万物灵机。水蜃号的龙髓晶已如败絮,非此不能续命。”
陆逊指尖骤停,抬眼时,眸中精光似能穿透舱壁。他起身踱至舷窗边,窗外暗星云如墨,碎星擦着舰身掠过,留下的荧荧尾迹让他想起建安十三年赤壁夜战,周瑜麾下火船划破江面的光景。“先生既知其所在,何不自取?”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审视——断指这等人,断不会做亏本买卖。
断指发出一阵嘶哑的笑,仿佛有砂砾在肺腑间滚动:“星轨核心外有‘死亡线,陨石如过江之鲫,能量乱流似噬人猛虎。我麾下拾荒者虽悍,却无穿阵之能。但若换作甘兴霸的‘夜枭小队……”他故意顿住,独眼在阴影里闪着精光,像在掂量筹码。
“先生倒是会算。”陆逊转过身,袍袖带起的风让灯焰猛地一窜,将他的影子投在舱壁上,忽明忽暗。“甘宁何在?”
舱门“吱呀”洞开,一股凛冽的杀气随之涌入。甘宁身披玄甲,甲叶上的寒光与星辉石交映,双戟在掌中泛着冷芒。他单膝跪地时,甲胄与舱板相撞的闷响,竟压过了引擎的震颤:“末将在此!”
陆逊俯身推开案几,一卷星图在案上铺开,朱砂勾勒的螺旋星云如张巨网,核心处的晶核被描得晶莹剔透。“兴霸可知,水蜃号引擎已如风中残烛?”他指尖点向星图最密集的红圈,那里墨迹浓得发黑,“此去星轨核心,需穿‘死亡线。那处陨石密布,能量乱流能蚀铁甲,你带夜枭小队三十人,今夜便发。”
甘宁粗眉一挑,瞥见红圈边缘蜿蜒如蛇的线条,非但无惧,反倒喉头滚动,眼中燃起烈火:“末将当年率锦帆营夜袭曹营,八十轻骑能搅得百万雄师鸡犬不宁,这区区星石乱流,何足惧哉!”他抓起星图往怀里一揣,双戟在掌中转了个利落的花,“请都督放心,三更出发,五更必携晶核归!”
陆逊凝视他片刻,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玉质温润,上面“破阵”二字是孙权亲笔,笔锋如剑。“此去非比寻常,”他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闻,“那断指来历不明,你取晶核时需多留个心眼。若遇变故,不必恋战,保命为要——水蜃号可以没有晶核,但不能没有你。”
甘宁接过玉佩,入手处一片温润,却似有千钧重。他重重叩首,额头撞在舱板上:“末将谨记都督教诲!”转身离去时,玄甲带起的风让灯盏剧烈摇晃,舱内光影交错,恍若风雨欲来的江渚。
夜枭小队早已在校场待命。三十名锐士皆着黑衣,面罩遮脸,背负的强弓上缠着鲛绡,腰间短刃淬过极寒之地的玄冰,刃光隐在暗影里。甘宁跨上“飞鱼艇”,艇身狭长如剑,首尾饰着的鲛绡幡在星风中微动,正是他当年横行长江时的锦帆样式。他将星图拍在舵手案上,戟尖点向核心:“今夜行事,如入无人之境便罢,若遇阻拦,格杀勿论!”
锐士们齐声应和,声浪撞在水蜃号的合金舱壁上,激起嗡嗡回响,竟与引擎的震颤奇妙相合。陆逊立于望楼,看着飞鱼艇如离弦之箭射入暗星云,忽然低声自语:“兴霸,此番成败,关乎江东数万将士性命……”话音未落,引擎又是一阵剧烈震颤,望楼的星辉石簌簌落下几粒,在他手背上碎成莹光,像极了那些消逝在乱流中的星子。
第二节 险越死线 甘兴霸初探古浮雕
飞鱼艇闯入“死亡线”的刹那,甘宁只觉一股巨力撞在胸口,让他想起建安十八年濡须口,他率百骑劫曹营时,迎面撞上的铁甲洪流。舱外,陨石如暴雨倾盆,“叮叮当当”砸在艇身的玄甲上,有的被弹开,有的竟嵌进甲缝,留下焦黑的痕迹。能量乱流呈淡紫色,像一条条毒蛇在艇周游走,所过之处,合金艇壁竟泛起细密的麻点,仿佛被强酸腐蚀。
“稳住舵盘!”甘宁扯开面罩,络腮胡上凝结的霜气遇热化作白雾,他的双目在乱流映照下如寒星,“左舷三十度,那里有片气流漩涡,可借势穿过去!”他早年在长江驾舟,最善观水势,这宇宙乱流虽奇,却也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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舵手是个独眼老兵,闻言猛转舵杆。飞鱼艇如受惊的游鱼猛地摆尾,堪堪擦过一块碾盘大的陨石——那陨石表面竟嵌着半截断矛,矛尖的铜锈在星光下呈青绿色,不知已在这死亡线漂浮了多少岁月。艇尾玄甲被撞出一片火星,惊得舱内锐士齐齐抽气,甘宁却抚掌大笑:“痛快!想当年在夏口,黄祖那老匹夫的箭阵比这密十倍,某还不是杀得他丢盔弃甲,枭了他的首级!”
话音未落,前方忽然卷起一道粗壮的紫流,如巨蟒昂首,蛇口处隐约可见电光闪烁。老兵舵手面色煞白:“将军,那是‘噬铁流!沾之则甲破船裂,连龙髓晶都能蚀穿!”
甘宁探身舱外,左手摘下背后铁胎弓,右手已抽出三支狼牙箭。那弓是用玄铁混合星兽筋打造,寻常人拉不开半分,他却能轻松拉成满月。三支箭首尾相接,箭头裹着一层淡蓝斗气——那是他苦修多年的“破邪劲”,专破邪祟异力。“看准了!某为你们开道!”
箭矢离弦,化作三道流光撞入紫流。只听轰然一声爆鸣,紫流如被利刃剖开的巨蟒,竟从中裂开丈许宽的通道,边缘的紫色乱流化作细碎光雨,洒在飞鱼艇上,带着刺骨的寒意。舱内锐士齐声喝彩,甘宁却盯着乱流深处,眉头紧锁——方才箭簇穿过紫流时,分明触到了什么坚硬之物,绝非寻常星云所能有,倒像是……某种金属?
穿入死亡线腹地,周遭忽然静得诡异。陨石稀疏了些,唯有淡金色气流在舱外缓缓流转,触到艇身便化作细碎光雨,落在手上竟有温润之感,不像之前的乱流那般凶戾。甘宁正觉怪异,忽听前舱锐士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将军快看!”
他抢至前舷,只见前方悬浮着一片巨大的陨石群,如群岛列阵,在淡金色气流中静默矗立。而那些陨石坑的岩壁上,竟布满了浮雕!月光石般的柔和光芒从岩缝中渗出,将浮雕照得清晰——那是一支舰队!
为首的巨舰上,立着位身披金甲的将军,左手按剑,右手前指,船头飘扬的大旗上,赫然是个苍劲的“孙”字!舰阵之后,无数楼船张帆列阵,弩炮喷吐着烈焰,正轰击着对面一艘奇形怪状的战舰。那敌舰通体漆黑如墨,舰身刻满狰狞的白虎纹饰,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在蠕动,甲板上的人影虽小,却透着一股非人的凶悍,仿佛是从九幽地狱爬出的恶鬼。
“那是……吴侯的先祖?”甘宁伸手抚过舱壁,指腹触到冰冷的金属,心中却泛起一阵滚烫的热浪。他自幼听江东老卒讲孙破虏讨董卓、孙讨逆定江东的故事,却不知孙氏先祖竟有这般荡平星海的壮举。那金甲将军的姿态,与他见过的吴侯孙权临阵指挥时何其相似,都是那般睥睨天下的决绝。
“将军你看!”一名锐士指向浮雕尽头,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只见孙吴舰队的残骸散落在星云间,断裂的船桅上还挂着残破的“吴”字大旗,旗角虽破,却依旧倔强地指向核心。而在残骸中央,一枚拳头大的晶核正静静悬浮,流转的七彩光芒与浮雕的月光石交相辉映,将周遭的金色气流染得斑斓,正是他们要找的“星轨之泪”。
甘宁按住腰间双戟,喉结滚动了两下。他忽然翻身跃上艇顶,对着浮雕深深一揖,玄甲在光雨中泛着冷光,甲叶碰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末将甘宁,奉吴侯之命,取此晶核救水蜃号万千将士。他日若能归位,必重塑先祖荣光!”说罢转身,对舱内锐士扬声道,“搭云梯!取晶核!”
三名锐士应声抛出钩爪,带着精钢锁链的铁爪“当啷”一声嵌入陨石岩壁,火花四溅。甘宁第一个抓链而上,玄甲在光雨中攀爬的身影,竟与浮雕上冲锋的吴兵隐隐相合。他攀岩时忽然留意到,那虎纹战舰的残骸上,有几处凹陷极不寻常——边缘规整,不似自然损毁,倒像是被某种巨力生生凿出的窟窿,且窟窿深处,竟有淡淡的符文痕迹,绝非寻常战事留下的痕迹。这背后,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辛。
第三节 晶核入手 陨石乱流骤起生异变
甘宁攀上最大一块陨石时,靴底踩到细碎的晶体,发出“咯吱”轻响,在这寂静之地显得格外清晰。他俯身细看,发现这些晶体竟是战舰残骸风化而成,指尖捻起一粒,冰凉刺骨,隐隐还能感受到残存的能量搏动,仿佛是战死将士未散的英魂在低语。他将晶体凑到鼻尖,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硝烟味,混杂着金属锈蚀的气息,那是岁月也无法磨灭的战争印记。
“星轨之泪”就在十步之外的浮雕舰队主舰残骸上。那晶核悬在半空,表面流转着七彩光晕,每一次明暗变化,都引得周遭陨石微微震颤,像是在呼吸。光晕流转间,竟能看到无数细小的星点在晶核内游走,如同将一片微缩的宇宙封存在其中。甘宁挥手示意身后锐士噤声,独自猫腰前行,双戟护在胸前——越是接近目标,他越觉得这晶核透着诡异,断指那老匹夫定然藏了什么没说,天下哪有这般轻易得来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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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晶核三步之遥时,他忽然停住脚步。主舰残骸的甲板上,刻着几行模糊的古篆,字形古朴苍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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