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是,说要去看看连云堡的藤桥长什么样。”封常清苦笑,“还说要给您当个亲卫。”
议事厅内静了片刻,烛火爆出个灯花。高仙芝望着舆图上蜿蜒的葱岭山脉,忽然道:“让她跟着张起灵的北路军吧。”
封常清一愣:“北路道最险……”
“险,才知战事不易。”高仙芝转身望向窗外,安西的春风卷着沙尘掠过城垛,“让她带一队斥候,在大军前探路。告诉她,若敢误了时辰,军法处置。”
高仙芝,缓缓颔首。此时廊外传来更夫敲三更的梆子声,远处军营里隐约传来刁斗声,议事厅内的舆图上,三道朱砂线如利剑出鞘,直指葱岭以西的连云堡。
连云堡现今于阿富汗东北部的崇山峻岭间,整座堡垒如一头巨兽蹲伏在陡峭山巅。东南西三面皆是刀削斧劈般的崖壁,碎石从崖顶坠落,要许久才听得见谷底传来回响;唯有北面留出一片窄窄的平地,却被奔涌的喷赤河横亘阻断——那河水裹挟着上游融化的雪水,在夏季里浊浪滔天,仿佛一条发怒的巨蟒,将堡垒与外界隔绝成两个世界。
堡内驻着千余吐蕃精兵,个个身披牦牛皮甲,手持长弓劲弩,日夜盯着河对岸的动静。更令人棘手的是,城南五六里外的缓坡上,还筑着一道连绵的木栅护墙,八九千吐蕃援军就屯在那里,与山上堡垒形成犄角之势。这般布局,任谁看了都要皱眉:强攻则三面悬崖无从着力,绕路则木栅守军可即刻驰援,当真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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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仙芝立在喷赤河畔,望着浑浊的河水拍打着岸边礁石,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靴底。随行的将官们皆面露难色——眼下正是盛夏,雪山融水汹涌,河面比平日宽出近丈,别说渡船,便是想架浮桥,也会被湍急的水流冲得七零八落。
“将军,这河……”封常清刚开口,便被高仙芝抬手止住。
高仙芝的目光掠过河面,望向对岸云雾缭绕的山峦,忽然问:“此地夜间最冷时,河水能冻上薄冰?”
身边的向导忙答:“是!这高原上昼夜温差能差出三十多度,白日里太阳一晒,河水能漫过石头;可到了后半夜,水边能结起冰碴子,水流也缓得多!”
高仙芝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手指重重叩在舆图上的喷赤河:“就等今夜三更。”
三更时分,喷赤河果然如向导所言,水流放缓了大半,月光洒在河面上,映出细碎的粼光,不再是白日里那般汹涌。高仙芝一声令下,早已待命的士兵们扛着事先扎好的羊皮筏子冲入水中,筏子上的火把被罩上麻布,只透出微弱的光。
赵崇玼与张起灵率领的北路军先头部队率先渡河,他们踩着及腰的冷水,悄无声息地摸到对岸,迅速占领了河边的几处隐蔽礁石,搭起弓箭警戒。随后,贾崇瓘的南路军也借着夜色渡过河去,朝着城南的木栅护墙潜行。
高仙芝亲率中军,护着边令诚登上最后一批筏子。渡到河心时,边令诚扶着筏子边缘,看着水下隐约晃动的影子,声音有些发颤:“高将军,这水里……莫不是有鳄鱼?”
高仙芝眼也不眨地盯着对岸:“吐蕃人比鳄鱼凶。”
说话间,筏子已抵岸边。高仙芝一跃而上,抽出腰间横刀,低声喝道:“按原计划,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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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高仙芝的战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