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呼吸平稳,似已睡去。
红烛燃到过半,烛泪积了厚厚一层。杨玉环看着李瑁熟睡的侧脸,确认他并无异动,才敢褪去沉重的嫁衣,蜷缩在床角,睁着眼睛直到天光大亮。
第二日清晨,杨玉环刚睁开眼,就见一张带着英气的脸庞凑得极近,正瞪着一双杏眼打量她。娜仁的声音里满是惊疑:“你……你竟没破身?”
杨玉环被她吓了一跳,抚着胸口坐起身,将昨夜李瑁的话原原本本说给她听,末了道:“他说,娶我只是为了逼张先生现身。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没碰过我。”
娜仁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的玉佩,忽然恍然大悟:“这么说,你是替我挡了灾?”她抬眼看向杨玉环,眼神复杂,“袁天罡若想借一个人牵住师父,论价值,我这个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弟子自然更合适。可我是漠北人,身份敏感,放在明面上终究碍眼。而你……”
“而我是汉人,又是杨家女,身份干净,最适合做这个幌子。”杨玉环接过话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头那点屈辱忽然淡了些,转而被更深的忧虑取代,“那他呢?你找到张先生的踪迹了吗?”
娜仁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挫败:“洛阳宫的道观翻了三遍,邙山也悄悄探过,连不良人常出没的暗桩都问了,没人见过他。”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沉默的脸上,明明是暖光,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她们都知道,张起灵若不是自愿隐匿,以他的身手,断不可能被人藏得如此严实。而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那位深不可测的不良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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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过她耳边的头发,她下意识攥紧了袖子,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喃:“师父,你到底去哪了?”
那双总是亮得像漠北星辰的眼睛里,此刻蒙着一层雾似的茫然。她想起在漠北被人追杀的路上,那时她回头总能看到师父站在原地,沉默却可靠。可现在,他就像融进了洛阳的晨雾里,连一丝踪迹都寻不到。
杨玉环走到她身边,身上还带着昨夜嫁衣残留的沉水香气,只是那香气里裹着化不开的愁绪。
她看着娜仁望着天空发呆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软得像浸了水的棉絮:“若是实在找不到……娜仁姐姐,就陪我在这寿王府待些日子吧。”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廊柱上的雕花:“这里规矩多得让人喘不过气,李瑁虽说是借我做个幌子,可府里的人看我的眼神,总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件。我一个人……实在有些熬不住。”
娜仁转过头,看着杨玉环眼底那抹藏不住的孤单,想起她从前在闺房里对着铜镜描眉时的鲜活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她抬手拍了拍杨玉环的肩膀,却意外地让人安心:“放心,有我在。就算找不到师父,咱们也总能想出办法来。”
风又起,卷起廊下的几片落叶,打着旋儿飘向远处。寿王府的红墙高耸,将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却隔不断两个年轻女子眼中的担忧与彼此依靠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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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定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