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布屑。
张起灵转动铜钱的手指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练麒麟诀都是硬碰硬的刚猛路子,却从没见过有人能把散逸的内力当成火种,像玩火药似的引爆——这丫头的路数,倒有点像后世旱魃扔的炸弹。
“看来后世那些拆招的、指力的……”他望着娜仁收势时指尖残留的光屑,忽然觉得刚才想到的“黯然销魂掌”确实不太对,那路数太丧,不像眼前这带着烟火气的狠劲。
娜仁拍了拍手,转身冲他笑,脸颊的靛青图腾被风吹得微微发颤:“师父,我这招算不算及格?”
远处,劳伦斯从界碑后爬起来,刚要爬上马,就见张起灵睁开眼,一道极淡的黑影闪过,下一秒,那匹黑马已经载着没了声息的劳伦斯,疯了似的冲进戈壁深处。
娜仁望着黑马消失的方向,方才炸开的焦糊味还没散尽,师父那道黑影快得像风掠草尖,连刀光都没见着,劳伦斯就已经没了声息——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头那点绮念又冒了出来:师父这身手,这性子,将来要是真对谁动了心,那人怕是要被宠得无法无天吧?
“师父这手比我的‘爆字诀利落多了!”她快步跟上张起灵,拍着手笑,“连马蹄声都没乱,刚才那黑马跑得多欢实,跟捡了便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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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正牵着马往前走,闻言眼角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了抽,喉间溢出个单音节:“走。”
两人沿着戈壁边缘的车辙印往前走,风卷着沙砾打在马腹上,发出沙沙的响。娜仁踢着脚边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师父,咱从长安出来,过华阴、出潼关,一路见的都是青砖瓦房,田埂上的农人笑着唱曲,市集里连讨饭的花子都能讨着热馒头。都说陛下治下是百年未有之盛世,怎么一到这北方边境,就尽是这些打家劫舍的兵痞?”
她想起刚才奚人骑兵皮甲上的污渍,那不是战场的血,倒像是欺压百姓时蹭的泥灰。
张起灵勒住马,转头看她。远处的落日正把云层染成熔金,他的侧脸在霞光里显得格外冷硬:“盛世是长安的盛世,是洛阳的盛世,是关陇贵族案几上的葡萄酿与波斯锦。”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马鞍上磨出的旧痕,“大唐立国百年,府兵制早成了空文,土地都攥在勋贵手里,边镇的兵丁三个月领不到粮饷,不抢百姓抢谁?”
他心里头却在想更深的——那些堆积如山的流民户籍,那些被克扣的军粮账本,那些在长安酒肆里高谈阔论的官员从不知晓的边镇疾苦。
记忆中的袁天罡好像是安史之乱的“推手” 最近不知为何记忆越来越少,看来玄奘法师的《心经》也无法抵挡住。
“师父?”娜仁见他忽然沉默,小声唤了句。她能听出师父语气里的沉郁,却不懂那些制度啊土地啊究竟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像塞了团湿沙。
张起灵回过神,望着天边最后一缕光沉入地平线,忽然低低地念了声:“师父。”
他望着黑暗中逐渐清晰的漠北星空,眸色深沉,“总得让那些无辜人,多活些日子。”
娜仁没听清他后半句,只觉得师父的背影在夜色里格外挺拔,像极了羽灵部传说中镇住风沙的石人。她紧了紧腰间的麒麟玉佩,快步跟上,靴底再次碾过碎石,声响在寂静的荒原里,竟有了几分踏实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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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漠北之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