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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要换一副模样了。
     夜幕降临,紫微宫的角楼响起更声。武后站在贞观殿外,望着殿内忽明忽暗的烛火,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李治的时日无多,也知道老臣们私下里骂她“牝鸡司晨”,可当她想起二十年前在感业寺挨饿受冻的日子,想起长子李弘暴毙时她在灵前发的誓,便觉得这一路踩碎的旧制、扳倒的老臣,都是必经之路。
     “天后,刘仆射求见。”上官婉儿的轻声禀报打断了她的思绪。望着拄着拐杖蹒跚而来的刘仁轨,她忽然笑了——这位老臣终究还是来了,带着李唐宗室最后的体面。“仆射这么晚来,可是为了陛下身后事?”她侧身让开,看着老人在烛火下颤抖的身影,忽然有些感慨,“您放心,陛下在一日,我便护着李唐江山一日;陛下若……我也会替他看着这天下,不让它乱了。”
     刘仁轨抬头望着她,忽然发现这个被世人诟病的皇后,眼中竟有几分与李治相似的疲惫。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还政于宗室”的话——当宰相班子里只剩他一个“外人”,当禁军、漕运、赋税都捏在武氏手里,所谓“祖制”“宗室”,早已成了风中残烛。“老臣……只求天后念及陛下夫妻情分,善待李氏子孙。”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最后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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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后沉默片刻,伸手替他扶了扶歪斜的朝冠:“仆射放心,我武曌这辈子,对得起陛下,也对得起这天下。”这话落得极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在寂静的夜里泛起一圈圈涟漪。她知道,刘仁轨看不懂她的筹谋,就像老臣们看不懂她为何要打破“三品拜相”,为何要把亲族安插进中枢——她不是要毁掉李唐,而是要在这大厦将倾时,亲手替它换一根更稳的梁。
     李治在榻上迷迷糊糊听见殿外的对话,忽然觉得眼皮发沉。窗外的夜风掀起纱帐,带来一丝难得的凉意,他望着武后在烛火下的剪影,忽然想起他们成婚时的模样——那时她多年轻啊,眼里满是对他的仰慕,而他也以为,自己能护着她一辈子。可如今,他护不住她了,甚至护不住自己一手创下的朝堂。
     永淳二年的七月,就这样在权力的更迭与病痛的折磨中渐渐流逝。当洛阳城的第一片梧桐叶飘落时,李治终于明白:他的时代,早已在武后一次次的“人事变动”中悄然落幕,而属于她的时代,正踩着秋天的落叶,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一步步走来。
     而他,这个曾想做“千古明君”的帝王,终究只能成为这场权力变革里的旁观者,看着自己的妻子,从皇后变成天后,再变成这天下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夜色渐深,武后坐在李治榻边,看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比往日凉了许多,却让她想起多年前他在太极殿上,不顾老臣反对,坚持封她为昭仪的模样——那时的他,是她的天,而如今,她成了他的天。
     “你放心,我会替你守好这万里河山。”她轻声说道,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老人斑,“哪怕要用尽所有手段,也要让这天下,配得上你我当年的初心。”
     殿外,更夫敲过了四更。远处的应天门上,“大唐”的匾额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却没人知道,当黎明再次降临,这个庞大帝国的宰相班子里,最后一丝旧时代的气息,也将随着刘仁轨的离去,彻底消散在洛阳的秋风里。而属于武曌的时代,正带着新的人事、新的规则,在这暮色与晨曦的交界处,悄然拉开了最壮阔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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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变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