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作响。上官仪握笔的手开始颤抖，他望着皇帝游移的神色，突然意识到这场博弈早已分出胜负。
果然，李治喉结滚动两下，避开武媚娘灼灼的目光：34;这...这皆是上官仪撺掇，朕从未有过此意！34;
34;陛下！34;上官仪扑通跪地，却见武媚娘缓缓起身，凤冠上的东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对着惊愕的宰相轻笑：34;上官侍郎文采斐然，不如明日再拟一道《罪己诏》，就说...惑于谗言吧。34;
殿内死寂如坟，唯有雪粒子敲打窗纸的沙沙声。上官仪望着皇帝苍白的脸色，突然想起方才那封密报，此刻正化作灰烬，在寒风中飘向不可知的远方。
麟德元年腊月廿三，洛阳城内年味渐浓，上阳宫却笼罩在肃杀的阴云里。
许敬宗手持弹劾奏章，踩着积雪踏入显德殿时，琉璃瓦上的冰棱正簌簌坠落。
武后斜倚在鎏金蟠龙榻上，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孔雀石护甲，烛火将她眼角的细纹都映得森冷：34;许侍郎，该做的都安排妥当了？34;
34;请娘娘放心。34;许敬宗伏地叩首，官服在烛光下泛着刺目的光，34;上官仪私通废太子李忠的证词，老臣已连夜整理成册。
至于那王伏胜......34;他顿了顿，阴鸷的目光扫过案上堆积的卷宗，34;狱中自有办法让他39;招供39;。34;
三日后早朝，许敬宗的弹劾奏章如惊雷炸响。34;上官仪勾结王伏胜，暗通陈王李忠，欲行谋逆之事！34;奏章掷在丹墀上发出闷响，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李治的手微微发颤，他望着武后端坐在珠帘后的身影，想起半月前那场未遂的废后风波——无奈道朕也没办法了。
大理寺诏狱内，寒风从铁窗呼啸而入。上官仪蜷缩在草席上，白发凌乱地黏在血迹斑斑的脸上。
王伏胜的惨叫声从隔壁牢房传来，混着刑具碰撞的声响，在幽深的甬道里回荡。34;大人，认了吧......34;狱卒将带血的供状甩在他面前，34;
您的儿媳和孙女已被押入掖庭，何苦连累家人？34;
腊月廿八，朱雀门外刑场围满百姓。上官仪与长子上官庭芝并肩而立，寒风掀起他们单薄的囚衣。
刽子手的鬼头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远处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喊——是被押往掖庭的上官家女眷。
上官仪闭上眼，想起自己为李治起草的《废武后诏》草稿，此刻正化作灰烬，飘散在洛阳凛冽的冬风中。
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刀光闪过。鲜血溅在尚未融化的积雪上，宛如盛开的红梅。而在上阳宫内，武后正将抄没的上官府地契投入火盆，看着跳跃的火苗将34;上官34;二字吞噬殆尽。
她轻抚着新得的翡翠扳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34;敢废我，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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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李治的决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