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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明天会更好[2/2页]

罗刹国鬼故事 溜达的Chiv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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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身影在两侧墙壁摇曳的煤气灯光下投下长长的、不断扭曲变形的影子。
     瓦西里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麻木地跟在后面。长廊两侧紧闭的房门如同沉默的墓碑。空气越来越冷,带着一种剧院后台特有的、混合着陈旧布景灰尘、油彩和冷空气的味道。基里尔在一扇巨大的、包着磨损深红色丝绒的双开大门前停下。门楣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字迹斑驳的铜牌,依稀能辨认出“镜厅”的字样。基里尔伸出苍白的手,轻轻推开了一扇门。
     门内的景象让瓦西里瞬间窒息。
     这根本不是他预想中的餐厅!眼前是一个庞大得惊人的剧院观众厅!一排排深红色的丝绒座椅如同凝固的血块,向上延伸,没入高高的、笼罩在浓重阴影中的穹顶。穹顶的彩绘早已剥落模糊,只剩下大片大片的污渍和黑暗。巨大的枝形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但上面点燃的蜡烛寥寥无几,微弱的光线在无数水晶棱柱间破碎、折射,在巨大的空间里投下无数跳跃闪烁、明灭不定的诡异光斑。光斑落在丝绒座椅上,落在过道上,落在……观众身上。
     观众席几乎坐满了。
     全是“人”。
     和他之前在旅馆窗口看到的如出一辙。无数灰白色的身影,穿着褴褛的、几乎无法蔽体的破布,僵硬地坐在那些深红色的丝绒座椅里。他们的身体瘦削得只剩下骨架的轮廓,皮肤是死寂的灰白,在幽暗的光线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没有交谈,没有低语,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到。整个观众厅笼罩在一片绝对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之中,只有水晶吊灯上蜡烛燃烧时极其微弱的“噼啪”声。无数空洞的眼窝,深陷在灰白色的头颅上,齐齐地、毫无生气地对着下方的舞台。那是一种无声的、冰冷的注视,汇聚成一片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瓦西里的心脏上。
     基里尔示意瓦西里跟着他。他们沿着最靠近舞台的、铺着同样深红色地毯的贵宾通道向前走。瓦西里感觉自己像走在一条通往地狱审判台的甬道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两侧投射而来的目光——那些空洞的、灰白的眼窝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纯粹的、凝固的“存在”感,冰冷地烙印在他身上。他不敢侧头看,只能死死盯着脚下猩红的地毯,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撑他走下去的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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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道尽头,是舞台下方最前排正中央的两个位置。基里尔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瓦西里僵硬地坐下,深红色的丝绒座椅冰冷而坚硬。基里尔在他身边落座,姿态从容得像是在欣赏一场普通的歌剧。
     舞台的猩红色天鹅绒幕布厚重而陈旧,上面布满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凝固的血痂。幕布紧闭着,如同两扇通往未知深渊的巨大门扉。
     突然,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乐声响起,那两扇巨大的猩红色幕布猛地向两侧拉开!幕布摩擦轨道的声音,在死寂的剧场里如同刺耳的撕裂声。
     舞台灯光骤然亮起!那光线惨白刺目,毫无暖意,像是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将舞台上的一切照得纤毫毕现,同时也将一切涂抹上一种非现实的、病态的惨白。
     舞台布景赫然是……一间陈设华丽的餐厅!
     一张铺着雪白桌布的长餐桌占据舞台中央,上面摆放着闪闪发光的银质餐具、晶莹剔透的高脚酒杯、插着鲜艳玫瑰的花瓶。餐桌旁摆放着几张空椅子。舞台后方,是绘制的背景板,画着噩罗海城灯火辉煌的夜景,克里姆林宫的尖顶清晰可见。整个场景洋溢着一种虚假的、浮夸的繁荣气息。
     舞台侧面,一个报幕人模样的角色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滑稽的、缀满亮片的紫色礼服,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和夸张的腮红,笑容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他对着台下深深鞠躬,动作僵硬如同木偶。当他直起身时,瓦西里看清了他的脸——惨白浮肿,正是火车上那个啃噬木头的老妇人!
     “女士们!先生们!”报幕人开口了,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种非人的、如同金属摩擦的颤音,在死寂的剧场里疯狂回荡,“欢迎!欢迎莅临今晚的盛宴!一个充满希望与丰饶的夜晚!让我们抛开忧愁,尽情享用这……来自伟大时代的慷慨馈赠!”
     他的话音未落,舞台侧幕又走出几个“人”。他们穿着体面的、却明显不合身的西装或礼服,脸上同样涂着厚厚的、惨白的油彩,挂着僵硬而夸张的笑容。他们动作迟缓,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生锈的发条玩偶。他们无声地走到餐桌旁的空椅子边,用一种极其刻板的动作拉开椅子,然后动作划一地坐下。
     瓦西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认出了其中一张脸——在火车走廊里,那个曾用无机质目光瞥过他的宪兵!此刻,那张冷硬的脸被厚厚的白粉覆盖,嘴角被油彩强行拉出一个巨大而诡异的笑容。
     “看啊!”报幕人用他那尖锐的嗓音继续嘶喊,手臂夸张地指向空空如也的餐桌,“多么丰盛的晚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他做出一个极其陶醉的深呼吸动作。
     舞台上的“演员们”也齐刷刷地低下头,对着空无一物的精美餐盘和酒杯,脸上维持着那僵硬的笑容,动作极其缓慢、夸张地拿起刀叉,在空中切割着,将根本不存在的食物送向嘴边,咀嚼着空气。他们端起空酒杯,做出碰杯、啜饮的动作,喉咙里发出模仿吞咽的、空洞的“咕噜”声。
     整个舞台,上演着一场彻头彻尾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哑剧盛宴。无声的动作,夸张的表情,对着空无一物的餐桌进行着虔诚而荒谬的仪式。惨白的灯光下,那些僵硬的笑容和空洞的眼神,比任何狰狞的面孔都更加恐怖。
     瓦西里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他想闭上眼睛,但眼皮像被冻住了一样无法合拢。他认出来了!每一个僵硬的动作,每一次对着空气的切割和啜饮,每一次浮夸的笑容……都无比精准地复刻着他曾经在《真理之声》上发表的、那些歌颂“餐桌丰盛”、“人民安康”、“生活充满甜蜜”的文章细节!那些他用来粉饰太平、麻痹人心的华丽词藻和虚假场景,此刻被这些来自地狱的演员,以一种最荒诞、最恐怖的方式,一丝不苟地搬演在了这惨白的舞台上!
     他的文字!他精心编织的谎言!此刻成了舞台上最刺眼、最令人作呕的道具!瓦西里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头顶,又在瞬间冰冷地退去,留下彻骨的寒意。他下意识地侧头看向基里尔。审查官端坐着,嘴角噙着那抹永恒不变的、带着残酷玩味的微笑,灰蓝色的眼眸专注地欣赏着舞台,仿佛在品味一出绝世佳作。
     就在瓦西里被这无声的恐怖哑剧折磨得几乎崩溃时,舞台上的“盛宴”达到了一个高潮。报幕人(老妇人)跳到舞台中央,双臂夸张地张开,脸上那浮夸的笑容扭曲到了极致,用尽全身力气,模仿着瓦西里文章中最常用的、最铿锵有力的语调,尖声高喊:
     “看啊!伟大的时代!看这无与伦比的丰盛!看这充满希望的明天!明天——会更好!”
     “明天会更好!”
     这五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瓦西里的耳膜。
     就在这尖叫声落下的瞬间整个死寂的、如同巨大墓穴般的观众厅,发生了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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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上,那些僵硬地挥舞刀叉、咀嚼空气的演员们,动作猛地停滞了!他们脸上那夸张的笑容瞬间凝固、褪色,如同劣质油彩在寒风中龟裂剥落,露出底下死寂的灰白底色和深陷空洞的眼窝。他们僵在原地,像一具具被瞬间冻结的、穿着可笑戏服的骷髅。
     而观众席上那如同凝固的血块般的深红色丝绒座椅里,那密密麻麻、无声无息的灰白色身影——所有的幽灵观众……在同一刹那,停止了他们茫然的、毫无焦点的姿态。
     他们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他们灰白色的头颅。
     成千上万道目光,空洞的、深陷的眼窝,如同被无形磁石吸引,齐刷刷地、毫无偏差地聚焦在舞台下方最前排……聚焦在瓦西里·彼得罗维奇·索洛维约夫的身上!
     那是一种怎样的注视?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没有任何属于活物的情绪。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凝固的、如同亿万载寒冰般的“存在”感。被如此之多非人的目光同时聚焦,瓦西里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无数冰针瞬间刺穿、冻结!他动弹不得,血液凝固,连思维都陷入了绝对的停滞。
     死寂!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沉重亿万倍的死寂,如同实质的铅块,轰然砸下,填满了剧场的每一寸空间!
     然后……
     如同千万个生锈的齿轮被无形的巨力同时强行扭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个声音从观众席最遥远的角落响起,微弱、干涩、如同枯叶被踩碎:
     “明天……会更好……”
     紧接着,旁边响起另一个同样干涩、毫无起伏的声音:“明天会更好……”
     第三个、第四个……声音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从四面八方响起,汇聚、叠加。它们不再是舞台上那种浮夸的尖叫,而是最原始的、最单调的、如同录音机卡带般不断重复的、冰冷麻木的复诵:
     “明天会更好。”
     “明天会更好。”
     “明天会更好……”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如同无数条冰冷的、粘稠的河流,从剧场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张灰白色的口中流淌出来,汇聚成一片低沉、单调、毫无情感起伏、却带着毁灭性力量的声浪洪流。这声音不再是语言,而是一种诅咒,一种源于最深绝望的、永恒的、无法摆脱的回响!它冰冷地冲刷着瓦西里的耳膜,钻入他的大脑,撞击着他的心脏!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精心构筑的、已然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之上!
     瓦西里蜷缩在深红色的丝绒座椅里,如同暴风雨中一片即将被撕碎的枯叶。那冰冷、单调、如同亿万只寒号鸟齐声哀鸣的“明天会更好”声浪,不再是语言,而是无数根冰锥,持续不断地、狠狠地凿击着他的头骨和神经。每一次重复,都像是一把生锈的锉刀,在刮擦他早已脆弱不堪的意识。他想捂住耳朵,但双手沉重如铅,只能徒劳地颤抖。冷汗浸透了他的衬衫,冰冷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带来更深的寒意。
     他身边,基里尔·瓦西里耶维奇却像一尊完美的黑色大理石雕像,端坐不动。那张英俊而冰冷的脸上,那抹奇异的微笑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加深了,扭曲成一个近乎满足的、带着神性审判意味的弧度。他灰蓝色的眼眸在观众席惨白的光线下闪烁着非人的光泽,如同冰封湖面下窥伺的巨兽之眼,专注地欣赏着瓦西里在声浪中崩溃的每一个细节。
     终于,当那亿万道冰冷麻木的复诵声达到一个令人疯狂的顶峰时,基里尔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优雅,从黑色礼服的内袋里,抽出了一张折叠得异常整齐的纸。那不是普通的纸,质地厚实,边缘烫金,像是一份极其考究的菜单。
     瓦西里涣散的目光被这动作吸引,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看到了那张“菜单”——上面没有任何菜肴的名字!只有一行行无比熟悉的、他自己写下的文字!那些歌颂“粮仓满溢”、“餐桌丰盛”、“生活甜蜜”的句子!他那些精心编织的、粉饰太平的谎言,此刻工整地、讽刺地印在这张华贵的“菜单”上!
     基里尔两根苍白修长的手指捏着菜单的一角,灰蓝色的眼眸带着一丝悲悯的嘲讽,看向瓦西里,然后,目光转向舞台上那些僵立的、穿着可笑戏服的灰白演员,最后,缓缓扫过观众席上那无数仍在麻木复诵着“明天会更好”的灰白身影。
     “多么……忠诚的回响啊,瓦西里·彼得罗维奇。”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的挽歌,清晰地穿透了那令人疯狂的声浪,“您赐予他们的唯一食粮——这永不兑现的承诺,这甜美的毒药。他们一直在‘享用,从未停止‘回味。现在……”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极致冷酷的弧度,捏着菜单的手指猛地用力!
     “嘶啦……”
     一声清脆刺耳的撕裂声,如同惊雷,瞬间割裂了剧场里那单调重复的声浪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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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舞台上僵立的演员们,脸上凝固的油彩瞬间剥落殆尽,露出底下灰白空洞的本相。观众席上那亿万道麻木复诵的声音,如同被利刃斩断的丝线,戛然而止!
     整个镜厅剧场,陷入了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深沉亿万倍的、绝对的死寂!如同宇宙初开之前的真空!
     成千上万双空洞的、灰白色的眼窝,在死寂中,齐刷刷地、毫无生气地再次聚焦在瓦西里身上!那目光不再是麻木的复诵,而是……饥饿!一种凝固了所有绝望、所有被欺骗的愤怒、所有无法解脱的怨恨的、纯粹的、终极的饥饿!
     基里尔优雅地松开手。那张印满瓦西里文字的、被撕成两半的“菜单”,如同两只被折断翅膀的乌鸦,飘飘荡荡,无声地落向猩红色的地毯。
     “盛宴结束了,作家先生。”基里尔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却带着地狱深渊的寒意,“现在,轮到他们……享用您了。”
     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
     舞台上,那些褪去戏服的灰白演员,如同挣脱了提线的木偶,以一种极其僵硬却又迅捷得非人的姿态,猛地扑向舞台边缘!
     观众席上,那无边无际的、深红色丝绒座椅的海洋里,无数灰白色的身影同时站了起来!如同被狂风吹起的灰烬,无声无息,却又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他们不再飘忽,不再茫然,而是直直地、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专注,如同被无形磁石吸引的亿万铁屑,向着同一个方向——舞台下方最前排中央——瓦西里·彼得罗维奇·索洛维约夫的位置——缓缓地、无可阻挡地合拢!
     冰冷!无法想象的、冻结灵魂的冰冷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瓦西里!那不是空气的寒冷,而是亿万载沉冤的怨恨凝结成的、足以冻结时空的绝对零度!他感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在冻结、在崩解!
     他想尖叫,喉咙却被那极致的冰冷彻底封死,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绝望抽气声。他想逃跑,身体却像被浇筑在冰冷的钢铁座椅里,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视野被彻底淹没。只有无边无际的灰白色,如同死亡的浪潮,带着亿万双空洞而饥饿的眼窝,缓慢而无可阻挡地压了下来。无数只灰白、枯瘦、半透明的手,如同从地狱深渊伸出的冰棱,穿透了冰冷的空气,抓向他的四肢,他的躯干,他的脸庞……
     瓦西里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基里尔·瓦西里耶维奇那张英俊而冷漠的脸。他依旧端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灰蓝色的眼眸中毫无波澜,只有一丝……任务完成的漠然。他微微抬起一只手,优雅地整理了一下雪白的袖口,仿佛眼前这吞噬一切的恐怖景象,不过是剧院散场时观众有序的离席。
     冰冷、枯槁的手指触及皮肤的瞬间,瓦西里·彼得罗维奇·索洛维约夫的意识,连同他那些华丽的谎言、精致的袖扣、以及胃里那块冰冷的黑面包渣滓,被那亿万载绝望的寒冷彻底冻结、粉碎、湮灭。
     无声无息。
     镜厅剧场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深红色的丝绒座椅,如同凝固的血泊。水晶吊灯上最后几支蜡烛,挣扎着跳动了几下微弱的光焰,终于彻底熄灭。
     永恒的黑暗与死寂降临。
     阿尔汉格尔斯克港外,冰冷的海水拍打着沉默的堤岸。浓雾如同亘古的裹尸布,缠绕着巨大的起重机骨架和沉默的货轮轮廓。在“北方星辰”旅馆那扇巨大、污秽的窗户后面,那间编号413的房间里,空气凝滞,尘埃在微弱的光线下悬浮,如同宇宙中缓慢飘散的星尘。
     窗前的写字台上,摊开着一本厚重的、皮质封面的笔记本。一支样式古旧的钢笔,笔尖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静静地躺在摊开的空白纸页上,仿佛等待着主人的归来。纸页洁白,如同新雪覆盖的荒原。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世纪。
     那支静止的钢笔,笔尖处,毫无征兆地,极其缓慢地,渗出了一滴极其浓稠的墨迹。
     墨色并非纯黑,而是一种沉郁得近乎淤血的暗红。它像一颗凝结的血珠,在洁白的纸面上微微颤抖着,积聚着重量。
     终于,那滴暗红的墨迹承受不住自身的沉重,无声地坠落,砸在雪白的纸页上。
     “啪嗒。”
     轻微得几乎不存在的声响。
     墨迹在纸面上晕染开来,并非规则的圆形,而是扭曲着,蠕动着,如同一个微小而痛苦的胚胎在挣扎。暗红的墨迹在纤维间延伸、勾勒,最终凝固成一个扭曲的、仿佛被无形之手强行刻下的词组:
     明天会更好。
     字迹歪斜、颤抖,透着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说的绝望和冰冷。像是一个被冻结在永恒寒冰中的诅咒。
     墨迹在纸上缓缓洇开,如同永不愈合的伤口渗出的血。那五个字,凝固在惨白的纸页上,成为这空旷房间里唯一的、最终的痕迹。窗外的浓雾翻滚着,无声地吞噬着港口模糊的轮廓,也吞噬了房间内这微小的、绝望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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