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不允许?!”
四字如雷,在归园肃杀的冬夜里轰然炸响,震得檐角冰凌簌簌而落。
每一个靖难军士兵都感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握着兵刃的手更紧了几分,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与侯爷同仇敌忾的火焰。
李玄微按刀的手背上青筋虬结,如同蛰伏的凶兽,只待一声令下。
厉寒川周身那被镇世鼎青金光晕强行压制、消融的冰冷煞气,在陈九这斩钉截铁、近乎宣战的质问下,猛地一滞,随即如同被激怒的毒蛇,更加狂暴地翻涌起来!
玄色大氅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脚下的青石地砖,那几道细微的裂纹瞬间扩大、蔓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兜帽下的阴影剧烈波动,那双锐利如冷电的眼眸死死盯住陈九,仿佛要将他洞穿。
“侯爷此言,未免……狂妄了!”
厉寒川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被冒犯的愠怒,如同金铁摩擦带上了火星,
“陛下山河当归之志,乃煌煌大势,顺之者昌!江南一隅,纵有几分铁血,在陛下玄甲洪流面前,不过螳臂当车!陛下惜才,更敬你凡俗非草芥之胆魄,方有今日之礼、今日之问!并肩破旧立新,涤荡仙凡污浊,共享万里河山,此乃明路!独守孤城,拒陛下天威于门外,无异于……自取灭亡!”
他向前再踏一步!这一步落下,脚下那块碎裂的青石地砖瞬间化为齑粉!
一股更加凝练、更加凶戾的煞气冲天而起,竟隐隐在他身后扭曲、汇聚,仿佛要凝成一头择人而噬的玄鸟虚影!
空气温度骤降,连飘落的雪花都在靠近他周身三尺时瞬间冻结、化为冰晶坠落!
“大势?”陈九立于阶上,身处厉寒川狂暴煞气的中心,身形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无尽的讥诮与桀骜。
他那只按在镇世鼎巨大裂痕边缘的手,非但没有收回,反而更紧地贴合上去,仿佛汲取着鼎身深处那古老而疲惫的力量。
“厉指挥使口中的大势,便是驱数十万凡俗为卒,填沟壑,碎筋骨,以尸山血海铺就女帝的登天之路?”
陈九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
“临江十万冤魂的血尚未冷透,我陈九岂敢再引另一股血浪,冲刷这江南焦土?女帝的铁蹄踏碎仙门别院,是壮举,亦是血债!这债,或许有天清算,但她的路,是她的路,不是我陈九的路,更非姑苏的路!”
他猛地抬手指向厉寒川,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镇世鼎青金的微光:
“姑苏的路,是临江城下十万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的!是积善庄里蠹虫污血染红的!是这姑苏城内,每一个敢拿起刀守护家园、敢在粥厂排队领一口活命粮的百姓用命搏出来的!”
他的目光越过厉寒川,投向门外铅灰色的天空,投向那遥远的、被大周铁蹄踏碎的西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开天辟地的决绝:
“这条路,只容得下姑苏自己的血!容得下守护此地的刀!容得下这尊承载着守护人间之志的鼎!”
陈九收回目光,那冰寒刺骨的眼眸再次锁定厉寒川,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蕴含着尸山血海沉淀下来的煞气,竟丝毫不逊于对方:
“并肩?陈九高攀不起!共享?姑苏寸土,皆是我子民血汗所凝,不容外人染指分毫!”
他最后的话语,如同宣判,带着斩断一切可能的决绝:
“回去告诉女帝陛下,她的贺礼,侯府收下了
第263章 你若要来 那便开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