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街道染成暗紫色,寒武立在断墙后冷笑。她清楚上头交代的任务——拖住敌人即可,以己方目前的实力,强行决战只会两败俱伤。指尖翻转间,蓝色冰沙如银河倾泻而出,在半空骤然凝结成森然冰刺,破空声尖锐得如同厉鬼嘶鸣。
沧为与冥飚的战场早已一片狼藉。冥飚化作黑影在废墟间穿梭,每次现身都伴随着刺耳嘲笑:34;这点火候,连给本将暖刀都不够!34;他的手刃擦着沧为脖颈掠过,带起的劲风让后者寒毛倒竖。沧为周身火焰暴涨,刀势却愈发沉稳,刀锋劈砍时带起的热浪,竟将地面烤得龟裂。
清鸢的到来打破僵局。紫色光影如流星划破天际,她足尖轻点屋檐,双剑旋出黑色光弧,直取冥火鬼将右臂。然而战魂形态的冥火鬼将周身缠绕着白色烈焰,防御坚如磐石。清鸢的刀刃刚触及对方魂力护盾,灼人的火焰便顺着剑脊疯长,她瞳孔骤缩,紧急弃剑后翻,发梢仍被燎出焦痕。
露丝娜趁机发难,骨刺破土而出,如同荆棘牢笼困住冥火鬼将双腿。玉彤的金色文字链紧随其后,在空中编织成囚笼。可冥火鬼将怒吼一声,体表温度瞬间飙升,金属锁链滋滋作响,转眼便扭曲成废铁。热浪掀起众人衣角,露丝娜被气浪掀翻,额头撞上石柱,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局势急转直下。冥火鬼将高举燃烧着白焰的大刀,朝着意识模糊的露丝娜劈落。千钧一发之际,清鸢如离弦之箭冲上前,双剑交叉硬接下这致命一击。34;咔嚓34;声中,她的双刀出现裂痕,身体被压得深深陷入地面,碎石飞溅。露丝娜望着清鸢后背不断渗出的鲜血,想起自己曾因昂约迁怒于她,喉咙像被冰棱哽住。
熙静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战魂之内,她盯着清鸢被火焰燎得褴褛的衣衫,爷爷穿着军装的模样与眼前场景不断重叠。34;爷爷是为了守护而牺牲...他会希望我这样吗?34;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寒武的哨声打断。
玉彤的圣书突然爆发出耀眼金光,金色符文在空中凝聚成百米巨手,裹挟着雷霆之势砸向冥火鬼将。轰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冥火鬼将被击飞数十米,撞塌半面砖墙。此时双方魂能都已见底,清鸢单膝跪地喘息,沧为的火焰黯淡如残烛,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34;撤!34;寒武的声音划破寂静。冥飚化作黑影隐入废墟前,还不忘抛下一句嘲讽:34;下次见面,可别让本将失望!34;众人对峙片刻,最终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缓缓离去。暮色中,只留下满地焦土与未散的硝烟,见证这场惨烈的交锋。
“你……冰海?!”陌林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剧烈回荡,撞在无形的墙壁上又折返回来,震得他耳膜生疼。四周漆黑如墨,唯有一束冷白色的光从前方斜斜射来,光束中悬浮的尘埃清晰可见。光晕中央,一个人影缓缓走出,轮廓由虚转实——那件带着冰碴裂痕的外套,还有脖颈处未愈合的伤口,赫然正是早已死去的冰海。
“哈?”冰海歪着头,澄澈的蓝眼睛里蒙着层雾霭,仿佛刚从沉睡中惊醒,与往常犯迷糊时的神态如出一辙,“该走了,他们还在前面等我们呢。”他说话时,嘴里呼出的白雾在光束中凝成细小冰晶,转身时染血的衣角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仿佛只是要去赴一场日常的聚会。
“等等!”陌林踉跄着扑向前,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可他的指尖刚要触到冰海的后背,那束光突然爆裂成无数碎片,黑暗如潮水般瞬间将他吞没。剧烈的窒息感让他猛地睁眼,冷汗浸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背上,床头闹钟的红色数字“03:17”在黑暗中格外刺目。
现实如重锤砸来,他瘫坐在床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关歌爽朗的笑声、郭萍认真调配药剂的侧影、冰海倔强战斗的模样,像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失去三位同伴的痛苦如毒蛇般缠住心脏,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胸腔里传来的钝痛。“不能死……仇还没报……”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清晨的街道笼着层薄雾,陌林游魂般挪向早餐摊。“15。”摊主的喊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摸出零钱时,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冰海送他的鲨鱼牙齿护身符,那尖锐的齿缘硌得掌心生疼。接过豆浆和包子时,他的动作机械得像提线木偶,目光涣散地盯着地面的裂缝。
转身时,他撞上一个抱着饮料的小男孩。塑料瓶“啪嗒”滚落,橙色液体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小男孩望着满地狼藉,咬了咬嘴唇,弯腰捡起还剩小半瓶的饮料,仰头一饮而尽。沾着糖浆的嘴角抿成倔强的直线,转身准备离开。
这个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八岁那年,他在宗门演武场练剑,木剑被几个高大的师兄撞飞,摔进泥地里。为首的师兄居高临下地冷笑:“掌门的儿子也不过如此!”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默默捡起沾满泥土的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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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陌林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一把拉住小孩的衣袖。对方受惊地缩了缩肩膀,直到看见他递出的全新饮料,清澈的眼睛里才亮起光芒,露出两颗小虎牙:“谢谢哥哥!”看着孩子蹦跳着远去的背影,陌林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剑柄上因常年握剑磨出的老茧微微发烫。晨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终于,他憔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这场仗,他不仅要为死去的人打,更要为那些在泥地里倔强起身的灵魂,讨一个公道。
晨光微弱,昂约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从极度疲惫中勉强睁开眼睛。昨夜的他,像尊雕塑般守在窗边,每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神经紧绷,失眠如同附骨之疽般折磨着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后,他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爬到窗边,想要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然而,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瞬间让他浑身血液发凉,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几百米外的街道上,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正不紧不慢地走着。那人穿着宽大的黑袍,帽子压得极低,脸上还戴着黑色的面罩,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可偏偏在脖颈处,一圈黑色如同火焰般的花纹盘旋着,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格外醒目。那诡异的花纹仿佛有生命一般,微微闪烁,同时,昂约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开始躁动,产生了莫名的共鸣。
“难道他是……”昂约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瞳孔瞬间缩小到针尖大小,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双手紧紧抓住窗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
与此同时,陌林刚支走小孩,站在路口等待红绿灯,准备返回租房和昂约商议下一步计划。他望着掌心还沾着糖浆的饮料瓶,微微出神,全然不知危险正在逼近。绿灯亮起的刹那,两边的人群如同潮水般开始涌动。
昂约心急如焚,看到陌林的身影,立马发动瞬移。然而,他本就因彻夜未眠而虚弱不堪,体内魂力所剩无几,瞬移的范围短得可怜。仅仅瞬移了一小段距离,他便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疼得他直咧嘴。但此刻他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朝着陌林的方向冲去,可此时已经慢了一步,拥挤的人群如同铜墙铁壁,将他死死挡住。
暗凌混在人群中,步伐看似随意,却巧妙地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朝着陌林靠近。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所过之处,人们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却又说不出原因。陌林在人堆里艰难地挤着,终于走到了路中间,这时,他听到了昂约一反常态、带着惊恐的大喊:“陌林!”
陌林下意识地转头,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寒意从腹部传来。暗凌用战魂形成的一只巨手,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捅穿了他的腹部。陌林的头猛地往下倾斜,紧接着“哇”地大吐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地面。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暗凌没有丝毫停顿,那只战魂巨兽继续往更深的地方探去,尖锐的利爪抠向心脏下方的战魂贮藏处。昂约被人群死死挡住,只能拼命挣扎着往前挤,眼睁睁看着好友遭受折磨,内心的崩溃和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几乎将他淹没。
下一秒,暗凌动作迅速,猛地将手从陌林体内拔了出来,高高举起,然后狠狠一挥。寒光闪过,陌林的半个脖子被砍断,大量鲜血如喷泉般喷射而出,溅在了一旁路人的身上。陌林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双眼还保持着睁大的状态,仿佛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结局。周围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而逃,现场一片混乱。
昂约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他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走,绝望让他无法动弹,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暗凌侧着脸,投来一个冷漠又凶狠的回眸,那眼神如同实质般,彻底震慑住了昂约。极度的崩溃之下,昂约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暗凌在人群的慌乱中消失不见。
他顾不上周围人的惊恐逃窜,双手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地朝着陌林爬过去。当看到陌林惨烈的死状时,他实在无法承受,又将头扭到另一边,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滴落在地上,与陌林的鲜血混在一起。
昂约跪在陌林逐渐冰冷的尸体旁,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前的惨状,让他再度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如今,陌林也在他面前被残忍杀害。每次都是这样,队友在自己眼前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绝望感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剜着他的心。
泪水模糊了昂约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他颤抖着伸手,想要合上陌林睁大的双眼,可指尖刚触到好友的眼皮,记忆就如潮水般汹涌袭来。那些与陌林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相互鼓励的话语,此刻都变成了锥心的痛。他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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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经历了这么多次生离死别,昂约内心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悄然改变。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站起身。眼神中虽然还残留着痛苦与绝望,但更多了一丝坚韧。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他要为死去的同伴们报仇,要找到其他队友,一起对抗敌人。
在处理完陌林的后事,与他进行了最后的告别后,昂约强忍着内心的伤痛,朝着港口的方向走去。此时,天已经大亮,阳光洒在街道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而在港口这边,守了一夜的银泽终于等到了神昭的到来。他靠在墙角,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新罗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伤痛和魂能也恢复得差不多,一场大战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果然,没过多久,神昭乘坐的车就出现在了港口不远处。港口已经被军队封锁,几名军人浑身散发着魂力,警惕地朝着车辆靠近。“干什么的?前面封锁了,普通人不能随便进入。”为首的军人大声喊道。
神昭不慌不忙地下了车,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领。单从外表看,他确实像个气度不凡的领导。“我可不是你们口中的普通人,我是进去检查情况的。”他语气傲慢地说道。
“那我们也没有收到消息啊。”军人皱着眉头回应。
“我是说我不是普通人,没说是你们的人。”神昭话音刚落,左手便以极快的速度挥舞,灰色的能量随之飞射而出。强大的张力瞬间将两名军人的上半身削掉,鲜血溅洒在地面上。
其他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随即便纷纷围了上来,摆出战斗的架势,准备将神昭等人缉拿。神昭却在这时缓缓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但军人们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放在他身上,他们紧盯着那辆车,虽然无法看清车内的情况,但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
“里面还有没有人?赶紧下来,不然我们动手了!”军官大声喝道。
慕尔和枭柯不紧不慢地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们神态自若,脸上满是傲慢,仿佛眼前的军人根本不值得他们放在眼里。军人们不敢轻易行动,丢出一副可以压制战魂的特制手铐,命令他们戴上,同时紧紧握着武器,警惕地注视着两人,远处负责远程攻击的士兵也早已瞄准了他们的头部。
慕尔轻蔑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手铐,傲慢地捡起来:“又是这玩意儿啊!”他不仅没有戴上,反而拿着手铐甩了起来。
“喂,你在干什么?赶紧戴上,不然我们就要动手了。”一名军人厉声警告道。
慕尔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走到一边。他的举动成功吸引了大部分军人的注意力,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快点给我带上,不然我们就要开枪射击了!”为首的军官青筋暴起,握枪的手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颤。他余光瞥见身后灌木丛无风自动,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还没等他转头查看,那阵异动便如鬼魅般消失了。
“张队,小李不见了!”一名士兵突然惊呼。队伍中赫然少了个身影,只留下地上半截还在冒烟的烟头。军官咬牙下令:“两人一组去找!务必......”话音未落,两名士兵已端着枪踏入草丛。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的瞬间,诡异的绿雾从地底翻涌而出,如同有生命般缠绕住周围的树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叶气息。
“救......救命!”草丛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叫,紧接着是骨骼碎裂的闷响。剩余士兵们慌忙后退,枪口在雾气中来回晃动。军官强压下恐惧,声音却止不住发颤:“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差不多该结束这场闹剧了。”神昭放下高举的双手,袖中的银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士兵们刚要扣动扳机,灰雾突然从地面喷涌而出,如同无数只巨手死死掐住他们的脖颈。惨叫声中,那些被灰雾笼罩的身躯迅速干瘪,当雾气散去时,只剩几截断腿瘫在血泊里。
“畜生!我要杀了你——”军官红着眼冲向神昭,却在半途猛然僵住。一根墨绿色藤蔓从他脚边破土而出,他惊险侧身避开,后颈却突然传来刺痛。还没等他伸手触碰,枭柯藏在树后的木偶分身已射出草种,种子在皮肤下瞬间炸开,带着黏液的藤蔓从伤口疯狂生长,眨眼间便将他的头颅绞落。
神昭低头擦拭溅到皮鞋上的血点,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比起这些蝼蚁般的士兵,他更在意的是藏在暗处的肖德海与慕拉——那两股让他都感到心悸的力量,此刻正蛰伏在港口某处,等待着真正的交锋。
露霞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猛地攥紧了身旁的树枝。作为能敏锐感知自然变化的异能者,她清晰地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异样——那是生命消逝时,独有的微弱波动。“有人死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瞳孔因恐惧而微微收缩。
阿布特一脸茫然地挠挠头,步枪随意地挂在肩上:“啥?你在说什么啊?”他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一棵碗口粗的大树毫无征兆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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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霞盯着那棵树,脸色更加难看:“不好,是敌人!从这力量波动来看,是神昭!他们已经杀了不少人,而且正在朝这边靠近!我们得赶紧逃!”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因为她太清楚神昭的实力——那是连他们整个团队都难以抗衡的存在。
一向呆呆的阿斯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结结巴巴地问:“那、那大姐,我们该怎么办?”露霞急促地喘息着,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现在只能等其他人赶来,我们一起才有机会对付他们!”说完,她一把拽住阿斯巴和阿布特的胳膊,转身就往附近的废弃工厂跑去。
另一边,神昭慢悠悠地走到港口,看着空无一人的码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低头在通讯器上说了几句,通知新罗和婕娜前来阻击昂约等人。随后,他朝银泽点点头:“走吧,该去办正事了。”两人站在海边,银泽举起盾牌,泛起的金光将他们包裹
港口大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