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康跟我说,‘巴西的橡胶再好,没有工厂,就永远是别人的原料库——这话虽然难听,却是实话。”
阿尔维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南洋党是想抢我们的橡胶生意!”他掏出巴西亚马逊橡胶园的地图,“去年他们在婆罗洲种的橡胶,价格比我们低一成,就是因为有工厂能加工。要是我们也搞加工,他们肯定会压价——我们耗不起!”
“耗不起也得耗!”皮涅罗把一份俄国工厂的招工启事拍在桌上,“俄国人在西西伯利亚的工厂,工人工资是我们的两倍,还包食宿。再不想办法,我们的技工都要跑到俄国去了。联合帝国北方党的陈宏斌说,他们的鞍山钢铁厂缺工人,愿意给巴西技工发单程船票——这是要挖我们的根!”
佩纳站起身,走到窗边。里约热内卢的港口里,英国的货轮正在装咖啡,德国的船在卸机器,联合帝国南方党的丝绸商船刚靠岸。他想起父亲曾说,巴西帝国时期,皇帝佩德罗一世想建钢厂,却被种植园主否决了。现在看来,历史正在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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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国会发提案,”佩纳突然说,声音不大却很坚定,“第一,划出里约热内卢郊区1000亩地建工业区;第二,从联合帝国北方党贷款,买他们的钢铁设备;第三,提高原料出口税,用这笔钱补贴工厂。”他看着阿尔维斯,“咖啡园主可以入股工厂,用咖啡豆抵股金——这样大家都有钱赚。”
阿尔维斯还想说什么,却被皮涅罗递来的印度报纸打断。上面写着“印度帝国计划在孟买建橡胶加工厂,原料将从巴西进口”。“您看,”皮涅罗的声音带着无奈,“再不动手,连印度都要骑到我们头上了。他们的财政大臣福尔摩斯侯爵算过,只要建三个橡胶厂,就能把巴西的橡胶利润分走一半。”
会议结束时,夕阳把总统府的影子拉得很长。席尔瓦拿着建厂许可,急匆匆地去联系联合帝国的工程师;皮涅罗在给北方党发报,询问贷款利息;阿尔维斯站在走廊里,看着港口的货轮,突然对身边的秘书说道:“明天去圣保罗,跟咖啡园主们说说,入股工厂的事,或许真的可行。”
三个月后,里约热内卢的工业区破土动工。联合帝国北方党的工程师带着图纸来了,南洋党的橡胶加工设备也运到了港口。开工那天,佩纳总统铲下第一锹土,土块里混着咖啡渣和橡胶屑——那是巴西的过去,而远处正在安装的轧钢机,是巴西想抓住的未来。
圣彼得堡的冬宫里,尼古拉二世看着巴西建厂的新闻,对苏霍姆利诺夫说:“巴西终于醒了。”他指着西西伯利亚的工厂报表,“我们的炼钢厂要加快进度,不能让他们追上。联合帝国在东西伯利亚的动作很快,我们的中西伯利亚,绝不能再当流放地了。”
德里的印度帝国首相府里,乔治亚公爵把巴西的新闻递给福尔摩斯侯爵:“看来我们的橡胶加工厂得快点建。”侯爵笑着点头:“正好用巴西的橡胶,赚联合帝国南洋党的钱——他们的轮胎厂,可离不开好橡胶。”
里约热内卢的夜晚,工业区的工地上还亮着灯。席尔瓦看着工人安装机器,皮涅罗在核对贷款合同,阿尔维斯的咖啡园主们正讨论着入股比例。远处的港口,英国货轮还在装咖啡,但这一次,没人觉得这是巴西唯一的出路了。
佩纳总统站在总统府的露台上,望着工业区的灯光,突然觉得空气中的咖啡味里,多了一丝钢铁的气息。他知道,巴西的工业之路会很难,会得罪种植园主,会被外国资本卡脖子,但就像俄国的西西伯利亚能从流放地变成工业区,巴西的土地,也该长出点不一样的东西了。
报表上的逆差数字还在,但这一次,佩纳在旁边写了行字:“1910年,目标:逆差减半。”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在咖啡香和海风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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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农业国的悲哀(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