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苦苦支撑,朝廷却连粮草都凑不齐。如今兖州百姓归心,梁山兵临城下,孔家又釜底抽薪,自己若敢动,怕是连棺材都没人收。当晚,他便带着家眷逃出了兖州,衙役们索性打开城门,迎武松入城。
不费一兵一卒,兖州全境归了梁山。消息传到郓州,王伦正在校场看第二批整训的兵源操练。这些兵丁多是八州的农户,脸上还带着泥土气,握枪的手却稳如磐石。
“哥哥,”戴宗从马背上翻身而下,递上各地送来的军报,“泰安州、沂州都愿归降,说只要能分田免税,愿听梁山调遣。”
王伦展开军报,目光扫过地图上已连成一片的山东疆域。自八月孔端友归心,到十月兖州平定,不过两月功夫,整个山东竟已安稳。他抬头望向校场,夕阳下,新兵们列成方阵,齐声喊着“替天行道”,声浪撞在郓州城墙上,震得角楼铜铃叮当作响。
“传我令,”王伦对戴宗道,“让李俊率水军沿运河南下,守住边界;让鲁智深带一部西进,扼住通往河北的要道;再让吴用拟文,晓谕山东各州县,明年开春,凡归降之地,皆免赋税一年,鼓励垦荒。”
戴宗领命而去,武松从一旁走来,手里攥着刚收到的密报:“哥哥,朝廷那边难了。种师道在河北缺粮,八百里加急催了五次,户部只凑出一半;梁方平守楚州,兵甲都快朽了,工部说铁器要先紧着西军;刘光世在江南,连战船都凑不齐,水师形同虚设。听说宫里还在催花石纲,国库早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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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王伦笑了笑,“一个顾此失彼、连前方将士粮饷都凑不齐的朝廷,哪还有精力管地方事。”他看向四周,“田虎在山西,王庆在淮西,方腊在浙江,各有各的地盘,彼此间倒也相安无事。”
武松摩拳擦掌:“管他们是谁,敢来山东地界,俺武松第一个不答应!”
“不急。”王伦摇头,“先让弟兄们把山东的根基扎牢。开渠引水,修桥铺路,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等到明年春天,麦种播下去,人心定了,再看局势。”
日子就像郓州城外的运河水,不急不缓地淌到了十二月。山东境内,新修的水渠通到了田边,义学的朗朗书声从曲阜传到了济州,连最偏远的登州,渔民们都知道了“梁山的规矩——不抢百姓,只打贪官”。
而此时的东京汴梁,正被一场罕见的大雪覆盖。紫宸殿里,徽宗望着奏报上田虎、王庆、方腊各自扩张,梁山又占了山东的局面,手中的玉笔“啪”地掉在龙案上。种师道在河北的急报堆成了山,梁方平、刘光世连连告急,可国库空空,兵源枯竭,朝中竟无计可施。户部尚书哭着禀报,连禁军的冬衣都凑不齐了,更别说增兵平乱。
“够了!”徽宗猛地起身,龙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闪着冷光,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颓然。旨意传下去,也只是让各地“就地坚守”,再无半分实质支援。
旨意传出时,郓州的雪也下了起来。王伦站在城头,看梁山的弟兄们在雪地里操练,呵出的白气与炊烟混在一起。他知道,这场大雪过后,春天不会太远,而山东这片土地上,已埋下了新的种子——无论是田地里的麦种,还是百姓心里的念想。
孔端友在曲阜的义学里,正给孩子们讲“苛政猛于虎”。窗外,分到田产的农户正往地里送粪肥,雪落在他们的蓑衣上,簌簌地化了,渗进黑土地里。孩子们齐声朗读的声音,像一粒粒饱满的种子,要在这艰难时世里,长出新的希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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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开始扩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