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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凤殒九重·九重祭罪[2/2页]

衣冠谋冢 欧阳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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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承嗣)。婉儿则捧着那承载了滔天血债的证物托盘。
     穆之声音沉凝,字字如刀,将范文杰在诏狱中的供述,连同所有铁证,一一呈于御前。从癸卯年鸠髓毒杀、炸炉焚尸,到二十七年后的扼杀冷藏、移尸伪证、胁迫郑垣顶罪…桩桩件件,血债累累!
     “郑垣…”李玄胤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他进献的护心丹…原本无毒?是…是范文杰…暗中调换?并以…其家人性命…相胁?”
     “回陛下!”穆之躬身道,“已查明!郑垣府中搜出的‘毒丹,其药粉成分、包裹蜡衣…皆与暹罗贡品不同!乃…京中‘回春堂秘制!而回春堂掌柜…已招认…是范文杰心腹…于事发前夜…重金购得夷金草粉…并定制了…与贡丹外形一致的蜡丸!郑垣…实为…被胁迫顶罪!其家人…已被寻获…安然无恙!”
     “郑垣…嘶喊的‘棺罩绣纹才是真相…”李玄胤目光转向那托盘中的金线残缕,“指的…就是…那被绣入的‘癸卯二字?”
     “是!”穆之肯定道,“范文杰故意抛出逾制棺罩,又急于焚毁!表面是掩盖逾制,实则是…销毁这指向二十七年前血案的…死亡密码!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嘲弄!也是在…被迫留下…指向幕后真凶(实为他自己)的…烙印!”
     “好…好一个…范承嗣!”李玄胤缓缓站起身,身体因极致的愤怒与悲痛而微微摇晃,声音却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隐忍三十七载!毒杀两代帝后!祸乱朝纲!罪…该…万死!”
     他目光如电,扫过瘫软在地、如同烂泥的范文杰(范承嗣),眼中再无半分怜悯,只剩下刻骨的仇恨与毁灭一切的决绝:“传旨!逆贼范承嗣!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处以…九重祭罪!”
     “一重!鞭尸曝日!挫骨扬灰!撒于粪池!”
     “二重!诛灭十族!凡范氏血脉!门生故旧!仆役佃户!鸡犬不留!”
     “三重!查抄所有家产!充入国库!府邸…夷为平地!撒盐焚硫!永世为墟!”
     “四重!其名…永除宗牒!刻于‘佞臣碑!遗臭万年!”
     “五重!景陵之前!铸其铁像!跪叩请罪!永世不得超生!”
     “六重!当年助其逃匿之乳母李氏一族!虽死…亦掘坟鞭尸!子孙…永世为奴!”
     “七重!礼部尚书范文杰…欺君罔上!罪不容诛!凡其举荐、提拔之官员…一律…革职查办!永不叙用!”
     “八重!郑垣…虽遭胁迫…然…献丹不察!亦有罪!念其…临刑吐真…免死!革职!流放三千里!永不回京!”
     “九重!朕…亲赴圜丘坛!告祭皇天!血祭…父皇母后!在天之灵!”
     九重祭罪!如同九道血色雷霆!轰然降下!宣告着这场跨越了二十七载的血海深仇,终于…以最惨烈、最彻底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冬至。圜丘坛。苍穹如洗,寒风凛冽。祭坛依旧,燎火重燃。青烟袅袅,直上九霄。
     皇帝李玄胤,一身素白孝服,未着冕旒,手持玉圭,立于九重汉白玉阶之巅。下方,文武百官,宗室勋贵,皆着素服,垂首肃立。气氛庄严肃穆,却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悲怆。
     祭台中央,摆放着一尊巨大的青铜鼎炉。炉内,焚烧着范文杰(范承嗣)挫骨扬灰后的残渣!以及…抄没范府所得的所有沾染其气息的器物!烈焰熊熊,吞噬着那罪恶滔天的残躯与遗物!黑烟滚滚,带着刺鼻的焦臭,升腾而起,仿佛要将这污秽彻底涤荡!
     李玄胤仰首向天,声音嘶哑而悲怆,带着无尽的哀思与刻骨的仇恨,响彻云霄:
     “皇天后土!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李玄胤…泣血告祭!”
     “逆贼范承嗣!隐姓埋名!毒如蛇蝎!潜伏庙堂!三十七载!”
     “癸卯年腊月十七!鸠髓弑君!炸炉焚尸!欺天灭迹!”
     “二十七年冬至!扼杀国母!藏尸冰窖!伪证移尸!胁迫顶罪!祸乱宫闱!”
     “此贼!罪孽滔天!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今!朕!承天命!顺民心!诛此恶獠!九重祭罪!挫骨扬灰!永堕无间!”
     “血…祭父皇!血…祭母后!以慰…在天之灵!”
     “伏惟…尚飨!”
     悲怆的祭文,如同泣血的控诉,在寒风中回荡。李玄胤深深叩拜!身后,百官齐跪!天地肃穆!
     “咚——!咚——!咚——!”
     九声沉重、恢弘、仿佛涤荡了所有阴霾的…金钟长鸣!骤然响起!声震寰宇!穿云裂石!如同九天惊雷!彻底击碎了笼罩在紫禁城上空二十七年的癸卯阴云!
     钟声回荡中,李玄胤缓缓起身,望向远方初升的朝阳。金光破晓,洒落圜丘。那场始于癸卯年冬至的血色噩梦,终于…在这新的冬至黎明…随着血祭的烈焰与涤罪的金钟…化为了历史的尘埃。然而,那深埋于权力之下的仇恨与阴谋,如同幽灵,依旧在九重宫阙的阴影中,无声游荡…等待着…下一次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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