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焦黄的残页。这一次,他的目光更加锐利,不仅看字迹,更仔细审视纸片本身。在纸片边缘焦黑卷曲处,他敏锐地发现,粘附着几粒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的…砂砾状碎屑?
“这是…”穆之捻起这几粒碎屑,对着窗口透入的天光仔细辨认。碎屑呈暗红色,带有金属光泽,质地坚硬。“…赤铁矿砂?而且…纯度极高,带有地火淬炼的痕迹?玄机宗内…何处有此物?” 他立刻联想到秘库深处的地火气息。
“赤铁矿砂?地火淬炼?”百砚辞略一思索,脸色瞬间大变,失声道:“后山!废弃的‘赤焰矿洞!那里早年盛产高纯度赤铁矿,曾引地火熔炼,早已废弃封存多年!矿洞深处…残留的矿砂…正是此状!”
“矿洞!”穆之眼中精光爆射,霍然起身!“走!后山矿洞!”
一行人如同离弦之箭,在百砚辞带领下火速赶往紫禁山后山。废弃的赤焰矿洞入口极为隐蔽,被茂密的藤蔓和坍塌的巨石半掩着,透着一股荒凉死寂的气息。拨开藤蔓,一股混合着铁锈、尘土和淡淡硫磺味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洞内幽深黑暗,洞壁上残留着斑驳的开凿痕迹,地上散落着锈蚀的矿镐、断裂的铁轨和碎石。
点燃火把,深入曲折的矿洞百余丈,在一处因早年塌方而形成的狭窄岔口前,众人猛地停下了脚步!
地上,有明显的、新鲜的挖掘痕迹!一堆刚刚被翻动过的碎石和泥土堆积在岔口旁,散发着潮湿的土腥气。而在那堆新土之上,赫然斜插着一柄长剑!
剑身狭长,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而炽烈的赤红色,仿佛内里流淌着永不熄灭的熔岩!剑身之上,天然形成的羽状暗纹如同凤凰浴火重生的翎羽,在火把的映照下,流淌着令人心悸的熔金般的光泽!一股灼热、磅礴、仿佛能焚尽万物的至阳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让洞内的温度都陡然升高!正是玄机宗镇宗之宝——赤羽剑!
然而,在赤羽剑下方,冰冷的碎石地上,却倒着一具尸体!正是楚长老!他胸口的玄色衣袍被撕裂,一柄造型狰狞、通体乌黑的匕首,深深地插在他的心口,直没至柄!他双目圆睁,瞳孔中凝固着极度的惊愕、不甘与一丝…难以置信的骇然!脸上肌肉扭曲,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某种颠覆认知的恐怖景象!这绝非自尽,而是…被人以雷霆手段,一击毙命!
“杀人夺剑?!”陆羽柔桃花眼中寒光乍现,杀意凛然!
“灭口!”穆之脸色阴沉如水,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有人…一直像影子一样在暗中盯着他!利用他盗出赤羽剑,待他找到这处自以为安全的藏匿点…便立刻出手,将他灭口!然后夺走…嗯?!” 他话音未落,目光死死锁定了地上的赤羽剑!
“不对!”阿月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她指向赤羽剑靠近剑柄护手处的剑脊!“剑…有损!”
众人顺着她的指引,凝神看去。只见那原本浑然一体、流淌着熔岩光泽的赤红剑脊上,赫然多了一道细微却异常刺眼的裂痕!裂痕不过发丝粗细,却深及剑髓!一丝丝精纯无比、如同液态黄金般璀璨夺目的赤金色光芒,正从那裂痕中缓缓流淌、渗透出来!这光芒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炽热与能量,滴落在地面冰冷的碎石上,发出“滋滋滋”令人牙酸的灼烧声,瞬间将坚硬的石头蚀穿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小孔!
“剑魄精华!!”百砚辞失声惊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贼人…他的目标根本不是赤羽剑本身!而是…而是剑中蕴藏的、凝聚了千年太阳精火的剑魄本源精华!他是在…强行抽取剑魄!用来…修炼某种邪功?!楚长老…从头到尾…都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和最终的…替死鬼!” 这个发现,比单纯失窃更让他感到彻骨的恐惧!这意味着贼人的图谋,远比想象中更可怕!
穆之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蹲下身,仔细检查楚长老的致命伤口和周围环境。伤口只有一处,精准狠辣,直刺心脏,匕首乌黑无光,显然是特制的杀人凶器,难以追踪。在楚长老紧握的左手掌心(右手已被掰开过),穆之再次仔细探查,赫然发现指缝中死死抠着一小片撕裂的、触手冰凉滑腻的黑色布片!布料极其特殊,非丝非棉,带着一股阴冷的、如同蛇鳞般的腥气!而在不远处,一块因塌方而裸露的、边缘异常尖锐的赤铁矿岩上,残留着几点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新鲜血迹!血迹旁,还有半个模糊的、带着泥土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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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临死前…拼死反抗过!”穆之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抓伤了凶手的衣物!留下了凶手的血迹!还有…脚印!这是追索真凶的关键线索!”
他站起身,手握那带着阴冷腥气的黑色布片,望向矿洞外那沉沉的、仿佛吞噬一切的夜色,声音凝重而冰冷,如同宣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深沉的心机,好狠毒的手段!真正的黑手…一直隐藏在暗处!他的目标…是赤羽剑中那至纯至阳的太阳精魄之力!此人…所图甚大!武道大会…恐怕…已成其阴谋的舞台!更大的风暴…要来了!”
就在众人心神剧震之际,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月下凝结的寒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矿洞入口的阴影处。
独孤慕雪。
她清冷的眼眸如同万载寒潭,平静无波地扫过洞内惨烈的景象——楚长老死不瞑目的尸体、裂痕处流淌着剑魄精华的赤羽剑、以及穆之手中那块带着阴冷腥气的黑色布片。她的目光在赤羽剑的裂痕上停留了刹那,又极快地掠过穆之手中的物证,眼神深邃如渊,不起丝毫涟漪,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未曾开口,甚至未曾发出一丝声响,只是如同来时一般,缓缓转身,素白的衣袂在夜风中微扬,无声无息地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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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墉风云·百年遗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