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弥漫,迅速转化为同样麻木、狂暴的杀戮傀儡!
战场形势,在几个呼吸间,彻底天翻地覆!
原本在岳擎苍玄甲铁骑的反复冲击和天云门弟子精妙剑阵的支援下,刚刚稳住阵脚、甚至组织起有效反扑的大雍军队,瞬间如同被投入了沸腾的油锅!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每一个士兵的心。
“王老五!你疯了!是我!二狗子啊!!”
“李二!醒醒!看看我!我们是兄弟啊!!”
“怪物!这些是打不死的怪物!!”
“别靠近他们!伤口!小心伤口会传染!躲开!快躲开啊!!”
惊恐到变调的呼喊、绝望的哀嚎与傀儡的嘶吼交织成地狱的乐章。大雍士兵们肝胆俱裂,眼睁睁看着不久前还并肩作战、互相扶持的袍泽兄弟,此刻化作力大无穷、不知疼痛、眼中只有杀戮幽光的怪物,从侧面、从背后,如同潮水般疯狂扑来!前方是依旧凶悍冲锋的苗侗战士,后方是失控的、源源不断涌来的“自己人”,严密的阵型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瓷器,瞬间分崩离析,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
反观蛊王渊离一方,形势却一片“大好”!
无论之前是凶悍的苗侗勇士还是忠诚的大雍官兵,只要被那幽紫蛊虫寄生,顷刻间便化作了渊离最忠诚、最无畏的傀儡士兵!它们不知疲倦,不惧死亡,力大无穷!如同决堤的、散发着腐臭的幽紫色死亡洪流,汹涌地扑向大雍军阵被撕开的每一个缺口,疯狂冲击着混乱的核心!蛊王麾下的“兵力”,非但没有在激战中损耗,反而如同滚雪球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膨胀!战场上,麻木的嘶吼声浪越来越高,幽紫色的身影密密麻麻,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遮蔽了原本的土地!
“哈哈哈!看到了吗?!尔等凡夫俗子,见识到神蛊之威了吗?这就是鬼母之力!这就是我苗疆即将铸就的神话!”高坡之上,蛊王渊离张开双臂,发出癫狂至极的大笑,青铜面具眼窝处的幽绿磷火疯狂跳动,仿佛在跳着死亡的舞蹈,“无穷无尽!不死不灭!杀!杀光他们!用他们的血肉,铺就我登神的阶梯!”
岳擎苍率领的玄甲重骑,此刻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沼,被汹涌的“傀儡”狂潮死死缠住。沉重的铠甲在无数悍不畏死的撕咬、抓挠、拖拽下发出刺耳尖锐的刮擦声,坚固的甲叶竟也出现了扭曲变形。步卒方阵更是惨不忍睹,在内外夹击的狂潮下死伤狼藉,尸横遍野。连远处东野轩与诡雷那等高手间的巅峰对决也被迫中断,两人皆被数名甚至十数名力大无穷、疯狂扑击的傀儡围攻,纵有通天之能,也一时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城楼之上,穆之死死抓住冰冷的箭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望着下方已彻底沦为炼狱的战场,看着那如同活物般蠕动蔓延的幽紫蛊潮,看着在蛊潮中越“战”越勇、数量越打越多的敌人,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骨髓的绝望感,如同毒蛇般死死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不……不……阿爹……怎么会……”渊彩瘫软在地,娇躯剧烈颤抖,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看着下方那些被蛊虫操控、如同提线木偶般麻木移动、撕咬着昔日族人或大雍士兵的苗侗战士,巨大的恐惧和锥心刺骨的悲伤让她几乎窒息。她猛地抬起头,望向天空中那道散发着无尽毁灭气息的白色身影,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泣血般的、撕心裂肺的哭喊:“阿蝶——!!!停下来啊——!!!求求您了——!!!”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战场更喧嚣的死亡之音。
鬼母柳抚衣悬浮于空,幽紫的眼眸空洞依旧,漠然地俯瞰着脚下如同沸腾血池般的炼狱景象,仿佛这一切杀戮与哀嚎都与她无关。她只是缓缓地、稳定地抬起了手中的碧落长剑,剑尖如同最精准的死亡指针,再次牢牢锁定了刚刚勉强稳住身形、气血翻腾的慕云生和阿尔忒弥斯!剑尖之上,空间微微扭曲,一朵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妖异、幽紫色火焰熊熊燃烧的巨大青莲,正缓缓凝聚成形!那毁灭一切的剑意,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恐怖,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两位宗师死死钉在原地!
慕云生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抬手擦去嘴角刺目的血迹。他目光扫过下方那如同瘟疫般急速蔓延、吞噬着一条条鲜活生命的蛊虫傀儡狂潮,再看向空中那曾经风华绝代、令人敬仰的柳前辈如今这幅魔神般的姿态,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愤,以及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阿月道友!”慕云生沉声低喝,声音穿透混乱的战场,松纹古剑感受到主人的心意,黯淡的青光再次吞吐不定,发出不屈的铮鸣,“此獠不除,蛊祸不息!今日,纵使粉身碎骨,也绝不能让这幽冥蛊潮吞噬众生!必须阻止她!不惜一切代价!”
阿尔忒弥斯银色的瞳孔之中,冰寒之意已凝练到极致,如同万载不化的极地玄冰。她手中穆月刀上黯淡的冰蓝神光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在主人的意志催动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粹与凌厉!一股冻结灵魂、寂灭万物、仿佛要将时间都冰封的恐怖刀意,在她周身疯狂汇聚、压缩,周围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
“斩蛊!”阿尔忒弥斯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音节,如同来自九幽寒渊的最终审判!
面对那高悬于空、散发着灭世之威的鬼母柳抚衣,以及下方那吞噬一切的幽冥蛊潮,两大宗师,眼神交汇,再无半分犹豫,将毕生修为催至巅峰,带着一往无回的惨烈气势,再次逆着毁灭的洪流,悍然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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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鬼母蛊·幽冥蛊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