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在胫甲上蚀出纵横十九道的血痕。焦尾古琴的剑罡擦过他左肩,割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没有血——只有粘稠的杀意如沥青般从伤口涌出。
34;原来如此……34;他低头看着刺入自己胸口的「春水」剑尖——温涛竟以身为饵,将剑从铜柱掷出,剑柄上还缠着他自己的肠子。34;你们用命换我一瞬的破绽?34;
杀意突然暴走!
战台边缘的磷火巨人发出凄厉嚎叫,它们的双腿正被血潮腐蚀。白起的长发无风自扬,发梢滴落黑色液体,每一滴都在地面蚀出冒着青烟的坑洞。他左手掐住黑龙脖颈,右手握剑斩向虚空——
咔嚓!
王棋文的棋盘领域如镜面碎裂,断指处喷出的血雾中浮现无数黑白棋子炸裂的幻影。王琴文被反噬之力掀翻,断臂处血如泉涌,却仍挣扎着用牙齿咬住一截琴弦,试图勒住白起的脖颈。
温涛的剑被白起两指夹住,剑锋在他指间寸寸崩裂。年轻人被震得倒飞出去,在铜柱上撞出一个人形凹痕,却挣扎着把染血的梅花按在柱上:34;记起来啊……你剑下第一个亡魂……34;
白起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那朵梅花在铜柱上灼烧出焦黑的痕迹,痕迹蔓延成一张小女孩的脸。三百年前,他剑锋掠过敌方幼童的咽喉时,飞溅的血珠在沙地上绽开的就是这样的形状。
杀意之潮开始倒流。
白起踉跄着后退,长剑当啷坠地。他颤抖的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渗出浑浊的液体——那不是血,是三百年来第一次流出的泪。泪珠落在铜雀台的裂缝里,竟长出了细小的白色野花。
34;我……34;他的声音像被砂石磨过,34;我杀了她的父亲……她给我梅花……说白叔的花开在血里……34;
王琴文用牙齿拖着自己断臂爬向他,在身后拖出长长的血痕:34;那就让花再开一次。34;他以额头抵住白起膝盖,断臂处涌出的血在花根处汇成小小的血洼。
王棋文把最后一枚染血的黑子塞进白起手里:34;这是劫材……34;他每说一个字,断指处就喷出一股血箭,34;用我们的命……换你……一个劫争……34;
温涛用断剑撑着身体,把铜柱上的梅花纹刻得更深:34;帝俊的棋局……缺了这一劫……34;他笑出满口血沫,34;白起的劫……34;
磷火突然全部熄灭。
黎明第一缕光刺破云层时,人们看见杀神跪在战台中央,泪如泉涌。他面前,三个重伤垂死的将领用血肉之躯围成一个简陋的三角形——像棋盘上的三颗劫子,又像一座小小的坟,围住了白起,也围住了他们。
号角从远处传来,帝俊的大军开始推进。但白起的剑,第一次指向了身后。
34;这一劫,34;他嘶哑的声音淹没在风里,34;我输了。34;他笑着,浑身开始化作尘沙消散,带着他那释怀的笑,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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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伐京决战(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