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骨。
34;小尘，扶我坐直。34;柳清风突然扯了扯他衣角。
林尘托着老人后背时，掌心触到一片湿冷——是后背浸透的冷汗，混着方才咳血时溅上的暗红。
苏璃蹲过来，指尖凝聚起淡青色灵力，却被老人摇头止住：34;没用的，这把老骨头早该还给地底下的老友了......34;他将玉简按在命锁碑上，锈迹斑斑的碑面立刻泛起涟漪，34;记着，咒文要配合39;武39;字刺青的震动频率......34;
林尘胸口的刺青突然发烫。
那是父亲用染血的刀刻下的34;武34;字，此刻像被火钳烙着，疼得他额头青筋直跳。
他想起七岁那年，父亲倒在巷口的血泊里，最后一口气全用来在他胳膊上刻字：34;疼吗？
等你能扛住这疼，就能扛住这世道的刀。34;此刻这疼不再尖锐，反而像父亲的手掌，一下下拍着他心口——原来所谓传承，从来不是刻在石头上的字，是有人用命把火种塞进你骨头里。
34;四象归一——启！34;
柳清风突然暴喝。
林尘被这声震得耳膜发疼，却见老人眼底的光突然凝作实质，像两簇被抽离身体的火苗，顺着玉简钻进碑里。
碑面焦黑处腾起青烟，隐约能看见金色符文在烟雾里翻涌，那是柳老五十年武道心得的具象化，每一道都刻着他当年在深山里跪石桩的血，在擂台被打断三根肋骨的痛，在林尘父亲灵前守夜时落的泪。
34;柳老！34;苏璃扑过去要扶，却被老人抬手拦住。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像被抽干了水分的老树皮，可嘴角的笑却比任何时候都鲜活：34;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小尘，替我......多打几场漂亮仗。34;话音未落，他的手无力垂落，玉简34;当34;的一声掉在青石板上，在地面砸出个浅坑。
林尘喉头发紧。
他刚要去握柳老的手，身后突然传来细碎的刀鸣。
善逸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日轮刀被他攥得指节发白，雷纹从刀镡爬上手背，在皮肤下跳动如活物。
少年的刘海被灵力掀起，露出额角细密的汗珠，可这次他没像往常那样缩脖子，反而梗着脖子直视碑面：34;我、我也有话要说！34;
苏璃转头，眼尾的朱雀胎记亮得惊人：34;善逸？34;
34;之前我总觉得......被召唤出来就是当工具的。34;善逸的声音发颤，雷纹却越来越稳，34;被鬼追的时候想逃，看见同伴受伤的时候想躲......可刚才苏小姐说，我手里的不只是刀，是炭治郎的信念，是我自己不想再躲的决心......34;他突然举起日轮刀，雷之呼吸的轰鸣在刀身炸响，34;我不要当缩头乌龟了！
我要成为能保护别人的人！
就算失败......就算被雷劈成渣，我也要试试看！34;
刀身的雷光化作实质，像条银色的龙扎进碑里。
林尘看见碑面的金纹突然活了，顺着雷芒往上窜，在善逸手背烙下枚闪电形状的印记——那是属于他自己的，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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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逸浑身发抖，却笑得像个孩子：34;原来......不躲的感觉，这么痛快！34;
34;该我了。34;
林尘站起身。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在沸腾——是武神血脉，是父亲的刀刻，是和苏璃并肩时的温度，此刻全顺着掌心的金纹往外涌。
他踏上碑台时，脚下的青石板34;咔嚓34;裂开，却不是因为力量失控，而是碑石在主动迎合他的脚步。
苏璃站在台下，目光灼灼：34;记住，你不是一个人。34;
林尘回头，看见她发间玉珏的虚影正与碑顶的金光缠绕，岳山的雁翎刀插在碑前，刀身上的血光与玄武纹共鸣，善逸的雷纹还在碑面游走，柳老的玉简静静躺在脚边......原来所谓四象归一，从来不是什么玄术，是他们这些带着伤疤的人，把各自的光拧成了一根绳。
他双手按在碑中央。
金纹如活物般从掌心窜出，瞬间爬满整座碑石。
林尘听见碑底传来轰鸣，像沉睡千年的巨兽终于醒了。
那些曾经晦涩的古字开始流动，在他眼底化作父亲的脸，柳老的笑，苏璃眼尾的红，善逸举刀时颤抖的背——原来这碑从来不是封印，是面镜子，照见所有不肯妥协的灵魂。
碑身突然崩裂。
碎石四溅时，林尘被苏璃一把拽进怀里。
他闻到她发间玉珏的青雾，混着血与铁锈的味道，却比任何时候都安心。
待尘埃落定，众人抬头——
一道光柱冲天而起，比之前的金光更盛，直刺云层。
光柱中心，一枚巴掌大的钥匙缓缓悬浮，表面四幅小图清晰可见：火中展翅的朱雀，伏在血里的玄武，缠着雷纹的日轮刀，还有个泛着暖光的34;武34;字。
钥匙周围流转着淡紫色的光雾，像有生命般轻颤，每颤一下，林尘就感觉心脏被轻轻揪起——这不是普通的钥匙，是能撕开所有黑暗的锋刃。
苏璃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钥匙，却被弹开。
她看向林尘，眼里有星火在烧：34;它在等......34;
34;等我们。34;林尘握紧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透过刀疤传来，像两颗即将相撞的星。
他望着悬浮的钥匙，突然听见风里传来模糊的低语，像是来自极远的地方，又像在他骨血里回荡：34;拿好它，孩子。
你要开的门，比你想象的更险。34;
善逸踮脚去够钥匙，却被岳山笑着拽回来：34;急什么？34;他擦了擦雁翎刀，刀身映出钥匙的影子，34;这玩意儿要是能随便碰，早被黑渊抢了。34;
林尘仔细望去。
钥匙表面的刻痕果然与记忆中父亲泛黄的拳谱有几分相似，连转折处的弧度都像。
他突然明白，所谓命运的钥匙，从来不是什么天外之物，是他们这些不肯低头的人，用伤疤、执念、不甘和希望，一点一点铸出来的。
风突然大了。
钥匙周围的光雾开始旋转，越转越快，最后凝成一道紫色的漩涡，在半空撕开道细缝。
林尘眯起眼，看见缝里有黑影在蠕动，像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是黑渊的方向。
苏璃握紧他的手：34;他们来了。34;
林尘摸了摸胸口发烫的34;武34;字。
他看向众人：善逸握着刀，雷纹在颈后若隐若现；岳山站得笔直，玄武纹在脊背泛着青光；苏璃眼尾的朱雀胎记，正随着灵力的波动，缓缓展开火焰般的翅膀。
他笑了。
34;那就让他们看看，34;他的声音里有雷霆在滚，34;我们铸的钥匙，能开什么样的门。34;
悬浮的钥匙突然发出清鸣，紫色漩涡里的黑影猛地退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前奏——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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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命运的钥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