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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我一字不落……全记得[1/2页]

不负冬 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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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间吞咽声如碎石坠落,“安外婆走时很平静,我不敢说她原谅你了……但最后那刻,她眼里真的没有恨。”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低电量警报,红光泼在顾琛僵硬的指节上。
     这猩红瞬间灼穿记忆——殡仪馆松木棺椁里,蜡笔画边角从寿衣口袋支棱出来,工人正往棺盖拧螺丝,嘟囔声混着电钻嘶鸣:“可怜哦……老太太攥着孙子涂的画进棺材,亲孙子倒躲干净。”
     此刻那秘密滚烫地烙在他舌面:“画背面……”
     顾琛几乎听见自己舌尖皮肉焦糊的滋响,“是你五岁写的‘外婆长命百岁,水彩笔糊了‘命字右边那一点。”
     秦予安睫毛猝然颤动如垂死蝶翅,一滴泪沿太阳穴滚落,在绷带边缘陈旧的碘酒黄渍上洇开深灰。
     冷雨敲打玻璃窗,监护仪的蓝光在积水蜿蜒的窗面扭曲游移。
     顾琛拭泪的拇指停在秦予安绷带边缘,指腹下冰凉的皮肤激起他脊椎一阵战栗——那温度像殡仪馆停尸间的金属台。
     “她进急救车前攥着你抓周的锁……”
     喉间滚动的音节被雨声削得稀薄。
     顾琛忽然收声,因为他看见秦予安睫毛上又凝起新泪,将落未落的水珠倒映着心电监护屏的红光,像血滴悬在枯枝。
     这个瞬间与十四年前重叠:暴雨夜的阳台,蜷在积水里的少年也是这样悬着泪,怀里抱着被外婆砸碎的木雕奖杯。
     “进棺材时还贴身带着你祝她长命的画。”
     顾琛的掌心猛然覆住秦予安紧攥的左手——他那只受伤的手骨节嶙峋,此刻因痉挛绷出青白筋络,如冻土下挣扎的树根。
     “姩姩……”
     他一根根掰开对方手指的动作像在剥离焊死的金属,直至将自己温热的指节嵌进秦予安指缝。
     手心茧痕硌着对方掌心时,一滴雨顺着窗缝坠落在顾琛后颈,冰得他肩胛骨倏然收紧。
     “你有没有想过……”
     俯身贴近的刹那,消毒水味被秦予安发间气息吞没。
     顾琛的唇几乎触到纱布包裹的耳廓,呼出的白雾濡湿了绷带边缘:“外婆恨的是命——”
     窗外雷声碾过云层,他的声音在雨幕里沉向地心:“从来不是你。”
     滴——滴——滴——
     监护仪突然发出蜂鸣,红光泼上两人交叠的手。
     顾琛的额头重重抵在秦予安未受伤的肩窝,这个动作让他后颈尖锐地突起,像被雨淋湿翅膀的鹤折颈。
     温热的液体洇透蓝白病号服,在肩线处漫开两圈铜钱大的深灰湿痕——这次是他的泪。
     “别再怨恨自己了……”
     雨声吞没了余音。
     顾琛染血丝的瞳孔穿过警报红光,钉进秦予安紧闭的眼睑:“那口装着自责的棺材……太重了。”
     他沾泪的指尖划过对方凹陷的锁骨,停在心脏上方肋骨嶙峋的弧度,“姩姩,你已经背了十七年。”
     指腹下突起的骨节硌得他喉咙发颤:“求你……放下它。”
     他忽然将额头抵上秦予安冰凉的太阳穴:“踩着我的脊梁爬出来。”
     ……
     医院外
     铅灰色云层压着医院尖顶,路灯在骤雨中晕开昏黄光斑,像洇湿的纸灯笼。
     行道树新芽被打落在地,黏在积水里如同凝固的绿血。
     裴砚忱突然驻足,风衣下摆扫过湿漉漉的护栏:“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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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我一字不落……全记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