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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雨不大,你打就好[2/2页]

不负冬 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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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划开雨幕刺向玻璃幕墙:“这里原先是红砖钟楼。”
     反光的巨盒表面,雨痕如泪水般扭曲下滑。
     他声音轻得像投入死水的石子:“小时候,我总偷偷在这给砚南买糖炒栗子。”
     说完突然笑了出来,江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反光的玻璃上流淌着扭曲的雨痕。
     “连栗子摊都没了啊……”
     自嘲的尾音被风吹散,裴砚忱唇角扯起的弧度像裂帛。
     喉结滚动间,他想起多年前在波士顿查尔斯河畔,他曾用发亮的眼睛描述S市老城墙下的烟火气,而江凛就笑着把热可可塞进他手心:“等带我回国第一天一定要去吃垮整条街。”
     此刻伞下的沉寂仿佛黑洞,吞噬了所有未竟的约定。
     雨声陡然密集起来,江凛终于开口,字句在雨击伞面的鼓点中摇摇欲坠:“至少护城河还在?”
     裴砚忱摇头,一滴雨水顺着他下颌滑进衣领:“填平成地铁站了。”
     沉默随雨水持续在伞下淤积。
     人行道地砖缝隙钻出青苔,蜿蜒如缝合伤口的绿线,却止不住记忆脓血从裂缝里渗出。
     江凛声音像蒙着雾,“那些老铺子肯定……”
     话音戛然而止。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夜聊时,裴砚忱枕着他膝盖描绘S市的钟楼铜钟如何惊起飞鸟,说总有一天要带他触摸那些斑驳的砖纹。
     如今钟楼化作反光的巨盒,如同他们被现实重构的旧梦。
     那些关于“带你看我长大的地方”的承诺,此刻凝成他掌心紧握的伞:甜蜜的构想随砖瓦碾作尘灰,只剩扎进皮肉的凉。
     “槐树也没了。”
     裴砚忱又忽然说起,目光钉死在新砌的玻璃幕墙角隅。
     雨水顺着钢架淌成银色瀑布,却在落地瞬间扭曲为囚笼的栅栏——那方寸之地,曾是他捧着烫手栗子蜷缩的绿荫。
     老槐虬枝曾筛碎阳光,如今连树根都被混凝土生吞。
     霓虹招牌的紫光捅穿雨幕,将他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当一滴雨珠即将砸中江凛袖口时,裴砚忱本能地抬腕去挡。
     伞骨因这动作猛地倾斜,伞沿雨水如银链坠向他自己肩头。
     江凛左肩彻底暴露在暴雨中。
     西装吸饱雨水后坍陷成深黑,湿透的布料紧贴肩胛骨,勒出嶙峋如断翅的锋利线条。
     “伞歪了。”
     裴砚忱的声音比雨水更冷,可食指却抵着伞柄猛地往江凛方向推。
     伞沿积水骤然倾泻,在两人鞋尖间砸开一道透明鸿沟。
     玻璃幕墙的冷光倒映在雨洼里,将伞下分离的倒影割得破碎。
     江凛的指节在伞柄上泛白:“雨不大,你打就好。”
     一句谎言。
     雨丝早已织成密网,将两人困在梧桐夹道的长街。
     落叶腐烂在积水洼里,每一步都碾出糜软的叹息。
     伞骨隔绝了雨声,却放大了衣料摩擦的窸窣——裴砚忱的大衣袖口又一次擦过江凛手腕,如同五年前的每一个冬夜,这人总爱把冻僵的手塞进他毛衣下摆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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