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称呼烫得喉骨痉挛,仿佛吐出滚烫的弹壳。
一秒,两秒……
缅甸湾的咸风灌满他敞开的衣领,听筒里只有电流沙沙声——像ICU病房心电监护仪失去信号的忙音。
云影掠过裴砚南凹陷的眼窝,心电电极片在他瘦削胸膛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请叫我裴砚忱或者……裴总!”
十个字像液氮注入血管,瞬间冻结江凛肺腑间翻涌的旧日亲昵。
电话那头传来海鸟凄厉的尖啸,伴随江凛失控的心跳——
咚、咚、咚——
裴砚忱清晰听见这频率,与他掌心下裴砚南的心跳形成二重奏:
咚……(裴砚南)
咚!咚!(江凛)
一个是将熄的烛火,一个是焚城的野火。
“……这么多年……还好吗?”
江凛的追问撕裂海风。
五年间,私家侦探偷拍的晨跑照片在江凛保险柜里摞成墓碑(裴砚忱第1873次穿灰色连帽衫);助理汇报的股价涨跌是他每日服用的苦药(裴氏集团今日+2.3%) ——
可此刻他只嘶声问这个蚀进他骨髓的人:“将我一步步驱逐出我领地的你……这五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
裴砚忱轻笑,舌尖却尝到浓郁的铁锈味——下唇瓣被犬齿咬穿的细小伤口正洇出血珠,濡湿了话筒滤网。
监护仪幽蓝的光打在他刻意弯起的眼尾,睫毛在裴砚南苍白的脸颊投下颤动的蛛影。
“如果没有今天这通电话……我能好到长命百岁。”
他突然俯身调整裴砚南的氧气管,呼吸喷在话筒上模拟亲昵的潮热声线却淬满冰碴:“毕竟合格的前任……”
心电图纸哗啦作响,裴砚忱的指尖无意识抽搐,“就该跟死了一样……”
指甲掐进自己锁骨旧疤,笑意甜得像融化的毒药糖衣,“安静躺进棺材里,别随随便便掀开棺材板诈尸!”
海风呼啸声陡然增大,裴砚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金属变形的刺耳吱嘎——江凛捏碎了卫星电话外壳。
他却舔掉唇上温热血滴,用播报天气般的轻快语调继续:“所以江总突然还魂是想干嘛?”
右手温柔抚平裴砚南病号服的褶皱,输液软管却在左手掌心绞成青紫色的死结,静脉回流受阻引发报警。
裴砚忱含笑俯近话筒,唇血沿着电话线淌进病号服领口:“终于发现自己忘不了我?还是掌权太无聊……”
心电监护屏红光爆闪——裴砚南血氧值暴跌至79% 。
他骤然松开死结,塑料管挤压变形发出濒死哀鸣:“要拿这个被你骗透的傻子……”
喉结急速滚动吞下哽咽,抗抑郁药苦味混着血腥冲上鼻腔,声带却挤出蜜糖般的轻颤:“消遣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
听到裴砚忱这么说,江凛猛然抓裂卫星电话天线,金属片扎进虎口,新伤覆盖旧疤。
“裴砚忱!”
他用染血的手捞起听筒,咳着血沫大笑:“我每一天呼吸都在计算……计算你离开后我心脏停跳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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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挺好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