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跟那道新鲜剐伤深可见骨,像被钝器生生豁开的石榴。
“操!轻点!”
靳勉暴喝, 指甲几乎掐进保镖肩胛骨里。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铁笼震颤如濒死巨兽的肋骨,十几双枯手穿透栏杆缝隙,在昏暗光线下蜷曲成石膏雕塑般的绝望姿态。
血痂与铁锈黏连的指节敲击金属管,汇成淹没蜂鸣警报的死亡奏鸣曲。
“求求你,我想回家……”
一名少女蜷缩在铁笼角落,折断的食指指甲深插进铁锈孔洞,正用骨节蘸着脓血在笼底刻字——每划一笔,溃烂手腕的镣铐便震落铁腥味的锈雪。
“也罢……”
江凛皮鞋碾过血泊,水面倒影碎裂的刹那——通风口劈入的晨光如手术刀切开黑暗,照亮铁笼外半片缅茉莉残瓣,而笼内少女刻字的断甲仍浸在阴影中,像被光刃斩落的枯枝。
“今天当个好人!”
他鞋尖拨开血泊里的花瓣,露水混着血珠滚落脚边,“老三,把他们都放了,各自给点钱让他们回家。”
“是。”
名叫老三的保镖将人递给靳勉后应声踏前,阴影从下颌刀疤蔓延至锁骨一一粗粝指节抠进铁锁锈缝,锁芯崩裂声如咬碎骨节。
铁笼洞开瞬间,囚徒们挤向光区的动作突然凝固。
晨光裹着粉尘倾泻而入,却在门门槛处投下更清晰的铁栏阴影。
一名断指男人抓起老三发放的钞票,纸币边缘立刻被掌心血渍晕透,他盯着血迹轻声问:“这回家的路费……沾着谁的血?”
老三喉结滚动,将整沓钱塞进少女衣兜时,瞥见她用断甲刻完的完整血字——“家”。
江凛与靳勉踏出地下室时,冷风卷着茉莉花扑进甬道。
靳勉肩头承着秦予安的重量,青年溃烂的膝骨随步伐撞击他腰侧枪套,脓血在皮质枪套烙下沸腾的十字形凹痕。
“江总,红馆开了这么多年长盛不衰……”
靳勉喉间灌满铁锈味的风,“背后必然有人支持。这么把人都放了会不会……”
江凛突然反手扣住他后颈,染血的手陷进弹孔旧疤:“怎么?担心背后的人徇私报复?”
阳光将他睫毛染成银白色,瞳孔却幽深如填满骨灰的墓穴。
“有道理,毕竟断了这么多人的财路……”
他轻笑着拂去秦予安眉间雾珠,突然抬脚将地面积水踢向车队方向。
水花在防窥车窗炸开时,倒映出十几张随水流扭曲的囚徒面孔,仿佛他们仍困在移动铁笼里。
“所以你可要保护好我。”
说完转身踏入晨雾,风衣下摆扫过满地茉莉花尸骸,低沉的笑声碎在风里。
靳勉托住秦予安下滑的身体,对方腕骨镣铐的断链垂落,随步伐在他脚踝划出血痕。
他忽然仰头望向江凛逆光的背影,喉结滚动咽下血腥气:“打工人的命也是命……”
尾音被风吹散,像铁笼里某截被遗忘的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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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所以你要保护好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