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厂里所有人都被秦予安这个举动吓到了,王杰也是。
哪怕他先前从宋初曼口中得知了秦予安对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佣人情义深,但没想到他会如此奋不顾身地冲上来接刀子。
毕竟他听过为父母挡枪的孝子,听过为情人拼命的痴汉,却没听过哪个权贵子弟会为老保姆徒手接刃。
如今亲眼得见,他没办法不震撼。
匕首锯齿卡在秦予安第三掌骨间的咔咔声里,宋初曼的提醒突然刺破记忆:「林秋萍是安倦带进秦家的旧人,也是唯一会在冬夜裹着棉袄,蹲在小厨房砂锅前给秦予安煨枇杷膏的傻子。秦予安对她感情很深。」
「如果你实在没机会靠近他,可以从这个佣人身上找找突破点。」
记得当时自己明明还在嗤笑这样老式的温情在豪门里活不过三集,秦予安那样的富家子弟怎么可能真把个老佣人当回事,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体面。
此刻那柄插在血肉里的刀却成了最讽刺的答案。
“再谈谈!”
匕首在掌骨间又碾进半寸,秦予安右手撑着生锈的货架直起身,整个左臂已经痛到不受控地发抖。
可他还在故意把血淋淋的手举高,晃动伤口让血溅得更汹涌,因为此刻对他而言,剧痛是最好的镇定剂。
血珠顺着袖管滑进脖领,背上冷汗把衬衫黏成透明。
蜈蚣疤男的擒拿姿势早歪成了滑稽的半蹲,花臂男松开匕首的手掌在颤抖。
王杰指间的烟头也早就烧到过滤嘴,火星舔上虎口旧疤才猛地甩开。
“还谈什么?”
他鞋底碾着玻璃碴转圈,咯吱声刺得人牙根发酸。
“总不会要告诉我,这老太婆其实是隐形富婆?”
话尾突然破音,这才发觉自己嗓子都哑了。
铁皮屋顶漏下的雨水在血泊里砸出响声,足足半分钟,王杰才找回舌头:“小少爷,当英雄也要量力。”
他揪住林姨的灰白头发,老人松弛的脸皮被扯得变形,“有时候我们就要接受自己能力有限,救不了那么多人。”
血水混着雨水渗进秦予安开裂的嘴角,他盯着老人被勒出紫痕的脖颈:“我七岁学到的第一课,就是只救该救的人。”
“可惜你救不了她了!”
王杰鞋尖碾碎半截玻璃,突然发力拽着林姨头发往碎铁片上按。
“黄泉路那么长,没个熟人带路多寂寞?”
他拽着老人的头颅在锈铁上磨出刺耳声响,“我替你提前料理一个,听说她是看着你长大的,想来你也会开心黄泉路上有她相伴。”
他歪着头睨视秦予安,眼中闪烁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快意。
“确实寂寞。”
秦予安用染血的犬齿咬破下唇,血腥味混着机油呛进喉管的瞬间,他猛然将匕首从掌骨烂肉里撕扯而出。
“既然你这么热心……”
骨茬刮擦刀身发出“咯吱”声,像极了他八岁肺炎那夜,林姨用瓷勺刮枇杷膏罐底的动静。
花臂男还没来得及夺刀,就见秦予安用露出白骨的手抓住刀刃,反手刺穿王杰揪着林姨头发的那只手腕。
“那就下去陪我
第207章 把你手上的东西扔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