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的马丁靴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急雨似的节奏,奖牌链在道袍下摆扫出细碎的响。
那枚“最佳辩手”铜牌被她捏得发烫,背面的牙印深得能卡进指甲——上周决赛评委宣布结果时,她就是这样死死咬着奖牌,听着对手那句“理论派活该输给现实”像冰锥扎进耳膜。
“您看这两页 Offer。”
她把文件拍在卦桌上,A 公司的合同边缘被咖啡泡得发卷,B 公司的聘用函上还粘着片干枯的薰衣草。
“一个是能让简历镀金的行业龙头,天天加班到凌晨;一个是开在老洋房里的初创公司,老板说‘每天下午茶时间必须放空。”
师父正用香灰补龟甲上的裂纹,兑卦的两道横纹间卡着片晒干的薰衣草,是今早打扫时从陈雨的马尾辫上扫下来的。
他忽然指着龟甲纹路道:“这是兑卦,‘九二,孚兑,吉,悔亡(兑卦:像小溪、像聊天,不是要争输赢,是让想法像水一样流起来——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最后汇到一起,才活)。”
陈雨抬眼时,正见师父用香灰在卦桌上堆出两道弧线:“知道观前那座石拱桥吗?溪水撞上桥洞从不硬碰,绕着石头转个弯,照样能流到山脚。泽水相连才活,你看这井,没了旁边的泉眼就成了死水。”
这话让陈雨的肩膀猛地一颤。
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参加校辩赛,四辩稿被队长改得只剩标题,她躲在楼梯间啃着冷掉的饭团哭,是现在 B 公司的主管——当时的三辩——把自己的笔记塞给她,纸页间夹着颗奶糖,糖纸皱得像团被揉过的论据。
“决赛那天,”她忽然开口,声音里裹着没咽下去的哽咽,“对方辩手拿出我们团队的内部聊天记录,说我们‘私下吐槽行业乱象,可那些截图是被恶意剪辑过的。”
她攥着奖牌站起来,铜牌撞击道袍的声响里,我听见她后槽牙咬得发紧,“他们根本不懂,我们争论到凌晨三点,不是为了赢,是真的想弄明白‘理想该怎么落地
第10章 兑卦·奶茶解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