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军中尉的军靴踏碎塔下的冰壳,胸前的炮弹壳徽章在光里跳。
他看见德米特里正帮科瓦洛夫缠绷带,突然掏出红色气象气球:“我父亲说,红色是和平的信号,当年在隔离区,俄罗斯的气球和我们的一起飘。”
松脂在铜锅里冒泡时,安娜用刺刀蘸着树脂涂裂缝。
德米特里的军用水壶架在火上,蒸汽在壶嘴凝成冰碴,像串没穿线的珠子——那水壶是他父亲的,内壁刻着 “伏尔加河”,底却印着 “第聂伯河”,当年在斯大林格勒,俄罗斯的战友和乌克兰的祖父,就用它轮流煮过红菜汤。
“我妹妹的小提琴,也是这么修的。”他看着琴身的裂纹,像极了地图上的边界线,却在松脂的粘合下慢慢收拢,“她总说,修好的琴,音色更特别——就像人受过伤,才懂疼人。”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双手正捏着块伊万诺夫留下的松木,指腹沾着金黄色的松脂,像镀了层阳光。
安娜挂上祖父的备用弦时,弦轴孔的锯齿挂住了线头。
伊万诺夫的刺刀扩孔时留的痕迹,此刻成了最坚固的羁绊——那锯齿深浅不一,像极了佩特罗夫给乌克兰伤员削的木勺,边缘故意留着毛边,“说这样不硌嘴,就像朋友间不用客套”。
娜塔莎用树枝在雪地上画琴键,哼的调子一半是《黑眼睛》,一半是《喀秋莎》,佩特罗夫蹲在她身边,用刺刀帮她刻出个歪歪扭扭的高音谱号:“我女儿也这么画,说谱号像个拥抱。”
乌军士兵出现时,中尉胸前的音乐徽章在光里跳。
那是枚炮弹壳做的高音谱号,边缘被摸得发亮——他说这是父亲的遗物,1986 年切尔诺贝利事故后,父亲在隔离区给孩子们拉琴,“那时俄罗斯的音乐家和我们一起去的,说‘辐射能隔离土地,隔不开琴声”。
他看见德米特里正帮科瓦洛夫缠绷带(科瓦洛夫刚才帮乌军抬伤员时被流弹擦伤),突然掏出红色气象气球:“
第11章 双河合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