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破门在风中吱呀作响,德米特里用刺刀刮掉琴身上的冰碴。
安娜注意到墙角的火塘——灰烬里有半截琴弓,木纹和祖父的古多克琴一模一样,是1943 年的痕迹。
黎明的雪光里,安娜数着木屋外的脚印。
第七串脚印停在门口时,德米特里把枪推给她,自己抱着琴盒躲到门后。
他的手指擦过她的掌心,留下点枪油的味道,混着松木的清香——那是他刚给琴身涂的松节油,说能防裂。
“记住,枪响时往地窖钻。”他压低声音,指腹点了点她的手背,“我父亲教安德烈打枪时,总说‘不到万不得已,别扣扳机——子弹出去容易,回来难。”
俄军士兵踹门进来的瞬间,安娜正用刺刀刮琴身上的冰。
领头的少校踩着伊万诺夫的伤腿狞笑:“这头乌克兰猪还没死?”
皮靴碾过皮肉的声音,像踩碎块冻硬的面包。
他看见琴盒上的三叉戟徽章,突然抬脚就踹:“这种乌克兰破烂,留着喂狗都嫌脏!”
“他知道乌军弹药库的位置。”德米特里突然开口,声音比屋外的寒风还冷。
少校的皮靴踢到琴盒时,安娜看见德米特里的手按在扳机上。
他拇指摩挲着扳机护圈,那里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音符 ——是索尼娅去年刻的,说“哥哥的枪也该会唱歌”。
琴盒内侧祖父刻的星星晃进他眼里,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安德烈刻的星星,救过我三次命。”
他指节泛白的手慢慢松开,喉结滚了滚:“这琴或许能换情报。”
哨声突然划破空气——是《喀秋莎》的调子,轻快得不合时宜。
德米特里的肩膀抖了抖,少校的目光落在琴盒上:“这破烂留着干嘛?烧了正好取
第7章 弦断雪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