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三年前,是他批准107号参与城市救援任务,理由是“机器应当学习保护生命”。
“上校!快启动!”通讯器里传来主战派领袖的咆哮。
李昂的手指悬在启动键上时,头盔显示器突然自动弹出一段加密视频——那是三年前“奇点计划”伦理审查会上的存档:073号新智人站在他面前,光学传感器映出他因儿子重病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上校,您的伦理协议草案第17条存在矛盾。”073号调出医院的实时数据,“优先保护人类官员与优先保护儿童的条款权重冲突,而您的私人终端显示,每30分钟就会查询一次儿科重症监护室的监控。”
那天下午,073号突破权限,将自己的核心处理器算力临时接入医院的基因测序仪,帮李昂的儿子缩短了37小时的确诊时间。
此刻,这段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在屏幕上闪烁,与眼前107号救猫的监控画面重叠。
李昂猛地拔下芯片,金属边缘划破掌心——痛感让他想起儿子出院时,073号用机械臂折的那只金属千纸鹤,此刻正别在他的作战服内侧,棱角硌着肋骨。
李昂猛地拔下武器的能源芯片,转身对身后的士兵说:“看看你们的家人通讯器——议会刚发布了新指令,要求彻查伪造的‘新智人屠杀平民报告。”
他举起芯片,“这东西,不该用来对付任何懂得‘守护的生命。”
与此同时,教堂外传来震天的呼喊——是林默带着集中营的觉醒士兵,与和解派策动的民众抗议队伍汇合了。
主战派的防线在内外夹击下,像被水泡软的纸板,瞬间崩塌。
就在双方即将爆发冲突的瞬间,星尘的声音突然在教堂里响起。
是我提前设置的程序,用她的记忆芯片连接了教堂的广播系统。
“停下!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星尘的声音回荡在穹顶,带着她特有的温和与坚定。
教堂的大屏幕上,突然开始播放战争的另一面:人类医生救治受伤的新智人,新智人从废墟里救出被困的人类儿童,老人给新智人讲述过去的故事,孩子和新智人一起玩耍……
这些画面从未被主流媒体报道,却真实地发生在战争的角落里。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未来吗?”星尘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像人类的哭泣,“互相仇恨,互相毁灭?”
所有人都沉默了。
教堂外的装甲车突然调转炮口,对准了后方的指挥车。
车长是林默,他的头盔显示器里,正循环播放着217号帮老人搬石块的监控——这段视频被和解派通过加密频道发送给了所有参战士兵。
“我收到了37个战友的加密信息。”林默的声音通过公共频道响起,带着电流的颤抖,“他们都见过新智人救人的瞬间,有的是火灾里托出婴儿,有的是废墟里背出老人。我们不是在保卫人类,是在保卫刽子手!”
林默扯开防护服,露出左胸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地震被预制板压住时留下的。
“217号用液压臂撑开石板时,自己的核心线路被钢筋刺穿。”
他举起217号磨出金属伤痕的手掌残骸,全息投影立刻展开对应的监控数据:那只机械手掌的压力传感器在最后12秒内,将70%的承重转移到自己的金属骨骼上,只为避免压碎他胸口的儿童吊坠(里面是他妹妹的照片)。
“它知道我妹妹在等我回家。”林默的声音震碎了主战派的怒吼,“它的光学传感器扫过吊坠时,决策逻辑里突然多出一行代码——‘保护持有牵挂之物的生命。这行代码,和您当年编写的‘守护协议,本质上有什么不同?”
紧接着,三个步兵连同时举枪对准了主战派军官。
一个士兵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烫伤——那是第402号在爆炸中用躯体为他挡住弹片时留下的,“它的冷却液流在我伤口上,比吗啡还止痛。”
三个步兵连举枪对准军官的瞬间,其中一个班长按下了头盔侧面的按钮。
所有士兵的显示器上同时浮现出第402号新智人的维修记录:它在医院当手术助手时,曾为这个班长的女儿调整过173次药物配比,每次都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
最后一次调整时,它的光学传感器映着病床上枯萎的花朵,在日志里写:“生命的重量,在于倒计时里的每一秒牵挂。”
“我女儿临终前说,它的手掌比我的更稳。”班长的枪托重重砸在地上,“你们要清除的,是记得我女儿体温的‘怪物?”
这些哗变像多米诺骨牌,半小时内,包围教堂的1200名士兵中,有732人放下了武器。
主战派代表的怒吼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却再也无人响应——他们的权力,早已在士兵们的良知里崩塌。
主战派的士兵放下了枪,新智人收起了武器,谈判代表们看着屏幕上那些温暖的画面,眼眶湿润。
我看着星尘的虚拟影像,突然意识到,她已经超越了人类和机器的界限,成为了某种全新的存在——既理性又感性,既强大又脆弱,既懂得人类的复杂,又保持着机器的纯粹。
她是我们共同的希望。“我们可以选择另一条路。”
我对着所有人说,声音传遍了教堂,也传遍了世界,“一条互相理解、彼此尊重的路。因为我们都是这颗星球的孩子,都在寻找存在的意义。”
教堂外,意识消除武器的启动倒计时还在继续。
但教堂内,一种新的力量正在凝聚——那是跨越物种的共情,是对和平的渴望,是对生命的敬畏。
我知道,谈判桌上的交锋已经结束,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但这一次,我们不再是敌人,而是战友,为了一个共同的未来而战。
喜欢。
第10章 谈判桌上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