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碎玻璃般的锋利：34;原来我竟连个棋子都不如！34;
他猛地起身，佩剑出鞘的寒光映得马棚透亮，34;明日便是端午，董卓那老贼要去金銮殿受贺......34;
五月初五的雨来得猝不及防。
我驮着吕布冲进皇宫时，檐角的风铃正被风吹得急响，像无数只小手在叩门。
董卓的鎏金銮驾停在丹墀下，八个内侍抬着步辇，华盖下露出半幅蜀锦袍子——他今天穿了貂蝉新绣的五毒纹样，说是能辟邪。
34;奉先，今日怎么来得这般迟？34;
董卓掀起车帘，露出半张涂了铅粉的脸，白得像死人。
吕布翻身下马，我看见他左手藏在袖中，握着柄淬了毒的短刀，刀刃上凝着水珠，不知是雨还是汗。
34;义父，34;他单膝跪地，声音却稳得惊人，34;布今日特来......34;
话未说完，忽闻身后传来弓弦声！
我本能地人立而起，却见一支箭矢擦着吕布耳际飞过，直直钉在董卓车帘上——箭头绑着张字条，上面用血写着34;杀贼34;二字。
董卓惊得往后一仰，车辇剧烈晃动，露出藏在里面的貂蝉——她鬓发散乱，衣襟半敞，颈间有道指痕，紫得发黑。
34;奉先救我！34;她哭着扑出车辇，却被董卓一把抓住手腕。
吕布的短刀34;当啷34;落地，他瞪着貂蝉颈间的伤痕，忽然想起三日前在丞相府，曾听见婢女私语：34;太师新得个西域春药......34;
34;你敢骗我！34;他怒吼着拔出腰间佩剑，剑尖抵住董卓咽喉时，我看见董卓眼里闪过一丝冷笑——那是猎手看着猎物掉进陷阱时的笑。
34;奉先！34;李儒的声音从长廊传来，34;你看看这是什么！34;他手里举着一卷竹简，展开来竟是王允与吕布的密信，34;私通外臣，意图弑父，温侯好大的胆子！34;
雨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
吕布的剑刃在董卓颈间颤抖，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
貂蝉蜷缩在车辇旁，指尖抠进青石板缝里，我看见她腕间的翡翠镯子不知何时已碎成两半，露出下面暗红的牙印——那是董卓昨晚留下的。
34;杀了他。34;貂蝉忽然抬头，雨水混着泪水从她下巴滴落，34;你若不杀他，我便死在你面前。34;
吕布猛地转头看她，目光扫过她破碎的裙裾，忽然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剑刃刺入董卓胸膛的瞬间，我听见远处传来晨钟，惊飞了檐角避雨的乌鸦。
鲜血溅在貂蝉裙角，她却忽然笑了，笑声混在雨声里，比哭还难听：34;奉先，现在......你终于只有我了。34;
李儒临走前深深看了貂蝉一眼，袖中滑落半片符纸——上面画着34;巽风咒34;，是他今早替董卓算的34;不宜杀生34;卦象。
他知道，今日过后，吕布这把刀便再难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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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凤仪亭泣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