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的不是毒药，而是用三世红绳编成的锁魂网，网中缠着留梦炎的断发。
34;若被擒，34;她将玉镯塞进柳娘掌心，镯内侧的34;柳34;字周围，九道刻痕旁多了第十道，34;就把血滴在39;柳39;字上，梅枝会带着你爹的魂魄回家，也会带留大人的......34;
柳娘郑重地点头，用银铃在树皮上刻下34;正34;字，每笔都带着血珠，却在最后一竖时，多刻了道弯钩——像留梦炎跪降时，脊背弯下的弧度。
被俘那日，柳娘追着囚车跑了三十里，红绳上的银铃响成一片。
我透过铁栏看见，她每跑几步就往地上按个血手印，印子连成梅花的形状，却在第五朵梅花的花蕊里，藏着粒小石子——是留梦炎在景定五年送给她的34;平安石34;。
妻站在山岗上，展开的《梅花图》随风翻飞，每片梅瓣都在滴血，滴在雪地上竟汇成34;照万秋34;三个字，却在34;照34;字的四点水旁，多了滴未干的泪渍，像留梦炎在刑场看我时，终于落下的泪。
至元十九年十二月初九，梅枝全开的时刻，我看见无数红绳从铁栏缝隙钻进来，每根绳尾都系着个34;正34;字牌，却有一根红绳颜色较浅，绳尾系着片枯叶——是留梦炎在狱中托翠儿送来的，叶背新刻着34;来生愿做梅枝，不做折梅人34;。
他最后一次来访时，羊脂玉扳指34;当啷34;落地，露出内侧磨掉的34;忠贞34;二字，却在扳指内侧，刻着极小的34;对不起34;。
刽子手的刀光落下时，柳娘的哭声混着陈老的吟诵，还有千万个临安百姓的34;正34;字呼喊，却在声浪中，我听见留梦炎低低的一句：34;希文，梅香......真的能引魂归乡吗？34;
血溅在雪地上的瞬间，玉镯终于裂开，露出里面缠绕的三缕发丝——两白一黑，还有一缕灰白，是留梦炎偷偷剪的。
意识消散前，我看见无数个时空在红绳上闪烁：景定五年留梦炎笑着替柳娘系红绳，咸淳三年他在元军帐中攥紧梅香囊，德佑二年他跪在城墙上画34;正34;字......而每个时空的他，掌心都有个红痣，像未写完的34;正34;字。
我的骨头埋在大都的雪下，但红绳的另一端连着临安的梅树，也连着留梦炎的掌心——那里有他未说完的34;忠贞34;，有他刻在梅枝上的悔。
喜欢。
第3章 丹心长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