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脑袋想一想,好似我遇见的那个人没变过。”
无条件接纳世间所有的种族,他们被囚禁在牢笼,她被囚禁在看不见的命运,他们都在努力不懈冲破牢笼。
他们拼尽全力打破自己的牢笼时,她还能伸出手帮身边的人。
“如果说我是世人眼里的异类,那她称得上令人恐惧的存在,世间独一无二,令人畏惧又神秘。”
“她是一个没有血肉却比任何人都更加鲜活的存在。”
语气变得诙谐,“跟她比,我反而变得老实,至少我不会逮着一个折磨一个。”
害怕自己时嘴上暂时服软,骂起来却不留情。打不过时卖惨示弱,转头就想方设法气回来。与她相处毫无负担,好似任何人灰蒙蒙的人生,只要碰上她立刻变得鲜活。
弱小仍要反抗,却会找机会强大自己。真正强大时,却不会滥用自己的强大,欺辱弱小。
朝瑶真想一口咬死他,“你老实?你顶多只有一颗头老实。”
他哪里是喜欢女人,他本质上喜欢能互相毁灭、势均力敌的人,而非需要他成全的弱者。
既是施暴者又是殉道者,既渴望撕裂又强迫克制。
防风邶反唇相讥,“我还有一颗头老实,你只有一颗头,满脑子主意。”轻笑一声,“清水镇时你们还挺像两姐妹,怎么一个做了王姬,一个做了圣女,性子直接背道而驰,看来玉山养人。”
蓦然听他提起清水镇,“老木.....他们还好吗?”
防风邶收起笑意,手搭在她的腰际,往她的方向挪了挪,“老木走前过得不错,麻子和串子是人族。”
人族,人族的寿命对于神族来说,不过呼吸之间。“小夭去看过他们吗?”
“没有。倒是老木临终前,狐狸去探望过。”
不去面对,美好的始终美好,不去看,他们就一直还在,自欺欺人而已。“嗯。辰荣军的事了结后,你还要跟着你义父吗?”
身后迟迟没有回应,瑶池水面突然裂开细纹,像被无形刀刃划破的丝绸,防风邶的沉默比回答更锋利。
“你要去找死。”迟迟得不到回答,朝瑶的声音裹着冰渣,“洪江归降是给辰荣体面,但西炎王不会放过九头妖。”朝瑶翻转身子,指尖为刃刺入他胸前,鲜血顺着冰蓝指甲滴在玉榻上,“你早该死了,活到现在不就是等着被谁杀死么?”
“那我也说过,死在你手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防风邶对胸前伤口置若罔闻,猛地俯身搂着她掉下玉榻,锋利的獠牙贴在她的脖颈,“下次往心口刺。”
朝瑶抽出手,指尖抵住他咽喉。九婴的脸突然闪过眼前,眼眸蓦然发狠,“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你想我怎么还?”防风邶任由她钳制,喉结在她指腹下震动:“洪江要的是辰荣血脉不灭,我要的是...”话音戛然而止。朝瑶整个瞳孔变成猩红的妖瞳,黑气一闪而过。
“你要的是战死。”她冷笑着,“可惜现在连这点痛快都没了。”
池水突然沸腾。朝瑶体内魔气暴起,将两人裹进黑色漩涡。防风邶的九头妖相在魔气中若隐若现,却始终收着獠牙。
“你找死都找得这么虚伪!”
意识到她的情况不对,防风邶开始反击。他掐住她后颈逼她抬头,瑶池水瞬间结冰。
冰棱倒影里,两个浑身是伤的怪物互相撕咬,像要把三百年的克制都发泄在这场搏斗里。
朝瑶体内三股力量互相拉扯,神志处在混沌,经脉里的冰针从内到外要把她刺穿。肌肤寸寸结霜,仿佛要将她同化为池底的一部分。瞳孔剧烈收缩,眼白爬上蛛网般的血丝,可她的嘴角却扯出一丝近乎癫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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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吸收的月华被她强行抽离,在胸腔内凝成一颗虚幻的冰丹。这颗冰丹每转动一圈,她的脏腑便多一道裂痕,可碎裂的伤口中又会绽出银白色的灵焰,如月光修补残瓷般缓慢愈合。
“别被魔气控制。”
防风邶獠牙刺破自己手腕,掐着朝瑶的下颌强迫她抬头,带着妖力的血强行灌入她口中,却在触及她唇齿的瞬间被冰丹冻成血晶。她的瞳孔已彻底漆黑,魔气如活物般缠绕两人。
防风邶死死抱紧她,不顾她的指甲将他划得鲜血淋漓。咬破舌尖,带着本源的精血化作金色血雾渡进她口中。每一滴血都在灼烧她的魔气,她痛到痉挛的指尖陷入他皮肉。
池水沸腾又冻结,他们在冰与火的间隙里撕扯,魔气从瑶池底蔓延而开。朝瑶的瞳孔在血色中裂出银芒,魔气得到控制。
她眼神逐渐清明起来,意识到自己失控,忽然发狠咬住他渡血的唇,铁锈味在齿间炸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冰丹从她口中渡入他的口中,那颗蕴含月华之力的冰丹滚入喉间的瞬间,防风邶第一次尝到“月光”的滋味,朝瑶脏腑里煅烧过的、带着血腥气的银焰。
?他的獠牙还抵着她染血的唇,身体却被月华灼得发烫。九头海妖的经脉天生属阴,此刻竟像被烈日曝晒的冰川,崩裂出无数道金色的裂隙。
?“不是要还债吗?我偏不,我要你一辈子都欠着我,死了都不安心!”朝瑶不愿他们死的轻松,凭什么死?死了才是最轻松的事。“我要你们生生世世都欠着我。”?
“你骂我老的时候,可比现在有精神。”看着她虚弱发狠的模样,防风邶低笑出声,染血的唇贴着她耳垂。
下一秒,玉榻在他蛇尾绞缠下粉碎。他在她起身那刻紧紧扣住她的后脑,蛇尾缠在她的脚踝,吻得比獠牙见血时更凶,仿佛要把那颗冰丹连同她的血肉一起嚼碎吞尽。
朝瑶挣扎的指尖刚触及他心口,就被蛇尾缠住手腕按在池底碎玉上。他的犬齿刺入她下唇时,带起一丝冰凉的麻痒,随即被滚烫的血腥味覆盖。
血珠渗入唇缝,像含了一粒融化的赤玉,甜味在舌根蔓延。
她咬回去的瞬间,防风邶喉间溢出一声低笑,犬齿松开她下唇,转而用舌尖抚过伤口,像猛兽低头舔舐剑刃上的血,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白发与黑发交缠如月下藤蔓,每一缕发丝都沾着两人的气息,随喘息起伏时,恍若星河坠入夜海。
防风邶喉结滚动着咽下她的每一滴血,池水绽开一圈圈银金色涟漪。
他抱着她一步步走出瑶池,两人满身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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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满身伤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