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子不住,还喜欢旧房子。”朝瑶嘀咕着,手上的动作依旧。
毛球左右看看,悄悄走到瑶儿身边,“瑶儿,你还生他们的气?你为何生气?”
昨晚打了一架,心里郁气消散不少,但还是不得劲。“他们长的丑,不耐看。”
丑?毛球抬头看了看主人和凤叔,“不丑。”
“他们年纪大,不想给他们养老。”
毛球看着做事的朝瑶,猛地感受到一冷一热两道视线,凤叔要喷火,主人已结冰,瑶儿吐槽的话不间隙传入耳朵。
“人家狐狸至少听话温柔,他们有什么?一个抽我巴掌,一个拿嘴毒我。海有什么用?我天天游泳吗?山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猴子。”
“砰!”
九凤脚下的瓦片应声而碎,瓦片碎成齑粉,瞳仁里燃起怒火。
“咔嚓!”
防风邶手上木柱断裂成两半,断裂的木柱突然覆上寒霜,四周温度骤降。
蓐收听见声音,左右一看,修几辈子也修不好。烈阳几人瞧着两人克制的模样,忍得肩膀抖擞。
“你千万别学他们,有几个媳妇也得被气跑,不解风情,不懂风月,不会生活。”朝瑶说完没听见回应,扭头一看,毛球连根毛都没留下。
风月?他可得好好教她调风弄月。九凤咬着后槽牙瞪了一眼小废物。
只有她说浪荡子不懂风花雪月之事,防风邶看看自己的头发,乌黑青丝,咬着牙咽下火气。
朝瑶抡起榔头时,瞥见远处站着的两人,埋头苦干。
“哥哥,我想回西炎找外爷。”小夭望着热火朝天的一群人。桀骜的凤哥能蹲在屋檐上铺设琉璃瓦,防风邶散漫的性子也能搭梁,雕刻纹路,出身大家的蓐收能挽起袖袍,逐一挂着檐铃。
放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正在她眼前上演。以前,她会兴高采烈加入他们,现在却格格不入,好似无形的帷幕,把自己屏蔽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小夭,等你平静些,我陪你回西炎。”玱玹不放心小夭独自回去。
小夭扭头看向面露担忧的玱玹,“哥哥,你为何喜欢瑶儿?”
玱玹神色一滞,眼里映着小夭茫然的眼睛,脑中却是与朝瑶在一起的点滴。许久之后,重重地吁口气。
“她啊...”玱玹忽然轻笑,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朝瑶身上,“像团野火。”
小夭怔住,记忆里哥哥从未用这般语气谈论女子,“野火会烧毁一切。”她下意识攥紧袖口。
“可她烧出了路。”声音轻得像在自语。玱玹望向远处正在雕梁的防风邶,那人雪白的衣摆沾满木屑:“她为所有人停留,独独不为我停留。”
檐铃忽然叮咚作响。朝瑶叉腰大喊:“蓐收!铃铛挂歪了!”九凤的红衣掠过天际,防风邶的冰刃精准削正铜铃角度。小夭看着这荒诞又和谐的画面,胸口那团郁气忽然散了些。
“哥哥,她为你停留过,停留过很久。”小夭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朝瑶送给她的玉佩。“是我太理所当然了。”
瑶儿会送她很多东西,可她每次都在等瑶儿开口。“哥哥,我想自己回西炎。”
“一起。”玱玹转身时,目光匆匆掠过她脸上。
他没办法亲手剜去自己灵魂里最鲜活的那部分,无法斩断这份情感,就像无法剜去自己的脊梁。
朝瑶似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蓐收欲用玉山规矩溜之大吉,不知何时王母走到他身后,“小伙子,好好干,损坏宫殿理应修好,皓翎我会派人传信。”
蓐收???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当晚朝瑶带他在玉山外飞了一圈,然后把他抓回玉山,“三天已到,你离开过,现在重新开始。”
蓐收........规矩都是这样玩的?
小夭并没有让玱玹陪她走入西炎山,而是让他在外等候。小夭看着眼前熟悉的一花一木,独自走进朝云殿。
西炎王刚起身,待侍者禀报小夭,她进来发现西炎王榻前的小榻还没撤走。
“外爷,灵曜不是她。”小夭坐在小榻上,指腹无意识来回抚摸。
西炎王笑了笑,随即坐在小榻上,“这点重要?重要的不该是灵曜带来的快乐吗?”
那十年是他人生中极少的温情时刻,因为是小孩子,他可以心无旁骛享受着作为一个外祖父的天伦之乐。
“外爷,我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小夭的声音细若蚊蝇。
西炎王把手放在小夭肩膀上,不容置疑的话透着温情,“你永远是西炎开国君王与王后的外孙女,这一点永不会变。只要我在,西炎永远是你家。”
“外爷,我很差劲吗?”小夭仰起头,冲着西炎王笑,眼里泛着泪光。“大家都喜欢瑶儿。”
“你还和自己妹妹吃味?”西炎王揽住小夭的肩膀,“不是你不好,是你把心关起来了。别人看不见你,你自然也看不见别人。”
重要的从来不是谁的血脉,而是小夭敢不敢像朝瑶那样,亲手砸开自缚的茧。
她嫉妒的不是朝瑶被爱,而是朝瑶的勇气。
小夭未久留,玱玹还在等她。西炎王注视着小夭离开,不止是她得学会自己走。
玱玹的路从开始便无法停下,剜心之痛能教会他世间总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他日后面对辰荣残部招降、辰荣氏联姻等抉择时,会习惯性优先考虑天下利益。
有些悲剧看一次就够了,她也不是她母亲。那丫头狠起来能自己放血,吸引野兽的注意,找机会反杀。
灵曜杀红眼的时候,真有点小兔崽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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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难遂人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