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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页间魏征的批语,忽然想起今早政事堂的争执。
     宇文节说他 “像牛一样倔脾气”,而他回敬的 “尸位素餐” 四字,至今还在殿梁间回荡。
     “夫人可还记得李崇?”
     他接过书册,指尖划过 “民为邦本” 四字:
     “当年在岭南,他带着百姓筑堤,险些被洪水冲走。
     如今考课被评中下,这让边疆的官吏怎么想?”
     夫人叹着气替他摘下官帽,触到他鬓角新添的白发:
     “听说柳家的人在吏部闹了半日,你……”
     “闹就闹吧。”
     韩瑗解下腰间鱼符,搁在案头发出清脆声响:
     “陛下要的是治世能臣,不是结党营私的蛀虫。”
     他望向窗外的槐树,新抽的枝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极了岭南的椰林。
     那里的百姓或许不知道考课名单,但他们记得哪个官爷给他们修过水渠,哪个官爷把军粮扣进了自己的粮仓。
     是夜,韩瑗在政事堂挑灯重审考课。
     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名单上的朱批忽红忽黑。
     他在李崇的名字旁批注 “政绩卓然,应升上等”,笔尖划破纸张,露出背面柳昱的简历
     那上面写着 “荫补入仕”,墨迹新鲜得能蹭脏手指。
     五更天时,韩瑗靠在椅背上打了个盹。
     恍惚间,他看见魏征站在朝堂之上,手持奏疏痛陈时弊,殿外的谏鼓被敲得震天响。
     而他自己,则穿着一身七品青衫,跟在其后大声应和。
     忽然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睁眼却是小吏送来早朝的官服,袖口的墨渍已被夫人洗去,只留下淡淡的梅香。
     早朝上,柳奭出人意料地没提考课之事。
     他站在中书令的位置上,奏报着江南的漕运情况,语气平稳如常。
     韩瑗盯着他腰间的鱼符,想起昨夜管家送来的密报:
     柳府的马车曾停在蓬莱宫侧门。
     他指尖微微发紧,却听见李治忽然问道:
     “韩爱卿,考课之事,可办妥了?”
     “回陛下”
     韩瑗出列奏对,目光扫过柳奭平静的面容:
     “已重新核阅,凡有不实者,皆已更正。”
     李治点点头,目光落在他袖口隐约的梅香上,忽然想起武昭仪今早送来的蜜渍梅子
     她说这是岭南的做法,该赏给有功的能臣。
     退朝后,柳奭在廊下叫住韩瑗。
     两人并排走着,脚步声在空寂的宫道上回响。
     “韩兄果然铁面无私。”
     柳奭忽然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只是这官场如棋局,落子无悔的人,未必能活到终局。”
     韩瑗转头看他,发现他鬓角的白发比昨日又多了些,像被霜打过的芦苇。
     “柳公可知”
     韩瑗伸手拂去石阶上的落花:
     “岭南的百姓编了首民谣,说‘旱魃走,水渠通,李公之功万代崇。”
     他望着远处的凌烟阁,魏征的画像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比起终局,我更怕死后无颜见太宗皇帝。”
     柳奭沉默片刻,忽然从袖中掏出个锦盒,里面是块雕着獬豸的玉佩:“这是之先皇后所赐,今日借与韩相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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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韩瑗任黄门侍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