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个对王爷来说很特别的人。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这种时候还能让王爷惦记着你有没有吃饱穿暖,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找麻烦的人。
因为……
太多因为了,但面前这个傻姑娘就是不明白。
红荛说:“王爷身体不好,生病了会很麻烦的,那到时候……”
姜榆想了下,到时候估计那位祖宗又得折腾她。
“我马上去。”
皇家祠堂。
程泰红荛把姜榆送到了大门口,没打算跟着进去。他们将放着粥碗的木案交给她,再三嘱咐一定要想办法让王爷吃东西回去休息。
姜榆漫不经心地点头,端着木案进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红荛说:“你说王爷会听她的话吗?”
“把吗字去了,”程泰双手环胸,“这么多年,你见王爷为哪个女子这么上心?”
想到之前王爷吩咐他们做的那些事,红烧点点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行了,这下放心了,我们回去吧。”
祠堂和皇陵离得不远,里面供奉着先帝和他的两位夫人以及皇家祖上的牌位,门口有重兵把守,戒备森严。姜榆出示了程泰给她的令牌,守军确认身份后才放她进去。
祠堂里面弯弯绕绕的,路很多。一位常年守在这里的老伯知晓姜榆的来意后,主动带她到了要去的地方这边。
从门口进去是一段走廊,有些长,两侧墙上点着烛灯,走到头就到了供奉牌位的正堂。
正堂很大,四周的墙壁很高,像那种有很多层的藏书楼。墙壁上有很多镂空的格子,每一个格子里都摆放着一个灵位。最中间的墙壁由上到下呈阶梯型的大柜子,每一排上都摆满灵牌。
最下方的供桌上只有三个牌位。
金粉做墨,书三列字。
“南明孝武帝萧慕炎之位”
“南静淑懿嘉皇后斡云德勒格日之位”
“南荣安敬仁皇贵妃那森布赫之位”
供桌前,跪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还穿着祭拜当日的那身白衣,衣服的料子很特别,淋了雨没有及时清洗的话会留下印记。他跪在那里,垂着头,背影看起来很落寞。
姜榆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他在怀念他的父母,她不应该过去打扰。
姜榆靠着墙边坐下,把木案放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等着。
坐了一会儿,她觉得不妥。
这样下去粥会凉的。
怎么办呢?
她想了下,顿时有了个主意。
她跑去找带她来的那位老伯借了一个砂锅,一个铁架子和一些干柴。她把砂锅洗干净倒入些水后放到架子上,把干柴点燃放到架子下边,再把粥碗放到砂锅里。
这样用小火热着,就不怕萧景渊喝的时候会凉了。
姜榆一边往架子下边添柴,一边在心里跟满屋的牌位道歉。
虽然在您各位灵前烧火煮粥很失礼,但看在是为了您们的后代能吃口热乎的的份上,不要生气,不要跟我计较哈。
——
萧景渊不记得自己跪了多久。
这几日,他都处在一个浑浑噩噩的状态。每每闭上眼,眼前都是当年的惨象。
无尽的火焰,惨叫,身上的疼痛,母亲倒在他面前的样子,还有母亲死前的话……一切的一切,挥之不去。
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平静下来,仿佛父皇,母妃和母后都在他身边。
把他拉回现实的是身后渐渐飘来的香味还有女孩轻微的小呼噜。
萧景渊慢慢睁了眼。
他想说话,张口时气息有些不稳,咳了一声。
姜榆瞬间就醒了。
她看跪着的身影动了,立马抓起身边的大氅跑过去。见他想换个姿势,便扶着他坐下。知他跪了两天两夜,四肢必然僵硬麻木,就轻轻的给他揉揉胳膊捶捶腿。
萧景渊问姜榆:“你怎么在这?”
他应该是感冒了,鼻音很重,声音也有些哑。
姜榆把大氅给他披上,说:“我来给王爷送衣服,送吃的,顺便还能跟您做个伴。”
“不像其他人那样劝本王吗?”
“劝什么?劝您不要太难过?可谁失去了父母不伤心呢?”姜榆在给他揉手臂,他的手臂很硬,肌肉很紧实,“还不如就让您在这思念您的父母,我在一边待着不出声,想说话想倾诉我都会听。至少也能让您感受到,您不是一个人在难过,您身边有人在。”
姜榆不太会安慰人,但她觉得有时候说再多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其实都不如默默陪伴来得实在。
萧景渊看着她。
女孩五官精致清列,表情还有点迷糊,应该是还没睡醒。褪去素日里的冰冷,难得有了些柔和。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轻轻叹了口气,满心哀伤消退了很多。
她很特别,像是有种魔力,总能把他从难过的情绪中带出来。
姜榆给萧景渊揉胳膊捶腿弄了半天,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就去端粥碗。粥碗一直热在砂锅里,很烫,姜榆把袖子往下拽了拽,隔着袖子把碗端了过去。又让萧景渊学她,把衣袖拽一拽,然后把碗放在他的手上。
萧景渊看着不远处的架子和砂锅:“敢在皇家祠堂的走廊里烧火温粥,你可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这不是为了让您吃热乎的嘛,先皇陛下以及各位先祖肯定都会理解的。”姜榆一本正经的狡辩。
萧景渊尝了口粥。
嗯,很甜,很暖。
“王爷。”
“嗯?”萧景渊抬头看她。
姜榆举起两只手做爪状,嘴巴嘬成小鸡嘴,两只眼珠向内靠拢变成斗鸡眼,嘴里模模糊糊的说:“大爷赏脸笑一个呗。”
萧景渊愣了下,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他轻轻敲了下姜榆的额头,“傻不傻。”
姜榆边揉眼珠边想,傻不傻的,能逗你笑就行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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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陪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