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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里的灯笼只亮了一盏,昏黄的光映在地面,拉长了她的影子。
     推开门,就见彭钧两条腿摊开,一副等着她回来的样子。
     他的外衣已经脱了,只穿着中衣,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一个字没看,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
     “怎么还没睡?”
     蒋玥站在门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不敢往床边走,只是攥着衣角,站在原地不动。
     “等你呢。”
     彭钧把书放下,抬头看她。
     蒋玥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噼啪声。
     她曾经在人前落落大方,面对长辈不怯场,应对仆从不胆怯。
     可此刻,面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她反而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她试探着问:“你今天伤得那么重,放了那么多血,还跟两个表哥动手,现在真没事?”
     她记得他肩膀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流不止。
     可现在,他坐在这里,精神饱满,连脸色都红润得不像伤者。
     看他精神抖擞的模样,她反而更担心了。
     这人身体好得也太离谱了吧?
     她从未见过谁能在受了那样的伤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坐等妻子回房。
     哪怕是蒋湖高手,也该有虚弱的时候。
     “真没事。”
     彭钧说着,又朝她望了一眼。
     他是想……
     现在就做那事?
     她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该答应,还是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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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哪敢答应。
     胡大夫明明交代过,不能让他情绪激动。
     每次来诊脉,都会反复叮嘱她。
     彭钧的伤势虽已好转,但脑部受创,经不得刺激。
     一旦动怒、兴奋过度,都可能引发旧疾。
     她记在心里,白天夜里都不敢忘。
     可夫妻之间,不动情、不激动,又怎么能成事?
     于是她穿着外衣爬上床,缩进了里侧。
     衣扣还一颗没解,腰带也系得整整齐齐。
     脚上的绣鞋刚脱了一只,就急忙收进被子里。
     她把头埋进枕头,不敢回头看他。
     “不早了,该休息了。”
     蒋玥轻拍了下床沿,动作自然,像是怕他没听见。
     彭钧没明白她的意思,转头看了她一眼。
     但她已经闭上眼睛,双手安静地叠放在肚子上。
     屋内烛火映着她的侧脸。
     她像是睡着了,却又不像。
     彭钧见状,起身吹灭了蜡烛。
     屋里的光一下暗了下来。
     烛芯发出轻微的“滋”声,随后是烟缕飘散的气味。
     他站在床边静了两秒,才缓缓躺下。
     衣料蹭过床单,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平躺着,双手放在身侧,与她保持着半尺距离。
     屋内很静,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蒋玥心里暗暗感叹。
     早知道婚前别那么拘谨。
     那时她总怕人说闲话,怕失了体面,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现在想来,那些规矩反倒成了束缚。
     她并不知道,彭钧的手正一点一点朝她这边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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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挪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