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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想,犹疑地回答道:“只记得是陈氏旁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这得去信族长才能打听清楚。”
     黛娘笑了笑,又接着问:“夫君与他是如何要好的?”
     他搜肠刮肚,拼尽全力回想与这位同乡的交集,“咱们家砚儿周岁时,他曾携夫人一同来吃喜酒,后面也有几次一同出去宴饮。”
     “那就是酒肉朋友了,我说的对不对?”
     黛娘似笑非笑,直视陈茂才躲闪的目光,不等他反驳,又接着说:
     “既是酒肉朋友的话,又怎么能信得?
     夫君不如想想,上京城林林总总的大小官员有五千多人,七品翰林院编修之上就有三千多人。
     这样的好事,如何能轮到夫君你?”
     陈茂才也知道自己方才是被成功的欲望冲昏了头脑,一直暗示自己那位同乡是可靠的。
     现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对啊,这样的好事,非亲非故的,如何能轮得到自己?
     见他真的听进自己的话,黛娘又点拨他,说道:
     “现在朝中上下纷纷效仿工部尚书囤粮,导致粮价升高,粮商不肯轻易卖粮,长此以往,粮价必不会再涨,反而会跌。
     夫君那位同乡也在工部任职,有了收粮渠道,怎么不献给顶头上司——工部尚书?
     既能赚个盆满钵满,还能讨得上司欢心,何乐而不为?”
     陈茂才不是个愚钝的,脑子一转,就明白这其中的蹊跷之处。
     恐怕那位同乡嘴里的粮商就是工部尚书本人。
     圣上批准应天渠修建计划说到底也是个未定之事,时间一久,官员们看不到进账盈利,粮价必然要跌。
     不如趁着囤粮热潮还在,转手把粮食卖给其他官员,立马抽身,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想到这里,陈茂才喉咙干涩,后脊发凉,直冒冷汗。
     黛娘适时给他递上一杯热茶。
     “夫君是胸有大志之人,从漳州一路走到京城,吃了多少苦头,我都看在眼里。
     上司冷落也好,同僚排挤也罢,这都是夫君成材路上的炼刀石。
     今日就算这位同乡真的有囤粮门道,叫上夫君一起,我也是不愿的。
     粮食价格炒来炒去,最后还得落在平民百姓身上。
     夫君他日进京赶考时,许下的豪情壮志,我还记得。”
     陈茂才喃喃自语,“为官者当济天下黎庶,而非谋一己之私。”
     这是他去年入京参加秋闱之前写下的少年心志,才过一年,就已经忘了初衷。
     他羞愧地低头,取出酥心斋的玫瑰乳酪碎,递到黛娘嘴边。
     这是他独有的认错方式。
     同时,他心里升起这样一个念头:黛娘比他更适合当官,仅靠他传递回来的只言片语,便能想透背后隐情,这样的能力只呆在后院,未免太过屈才了。
     黛娘张嘴接下这块糕点,细细咀嚼,同时观察他的神色。
     没有看见愤懑、忮忌、不服等情绪时,她终于露出真心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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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操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