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御医房养伤吗?
沈焱说过他挨了五十军棍……可眼前的他,除了脸色在雨幕中显得过分苍白,身形却依旧站得笔直如枪,不见丝毫萎靡。
“你……你的伤怎么样了?”雨水顺着赵玖鸢的下颌不断滴落,狼狈不堪,可她的眼睛只死死盯着他。
谢尘冥没有回答。
他只将伞塞进她手中,然后便向后退了一步。
动作干脆,决绝,甚至带着一丝避之不及的嫌恶。
这一步,将他彻底退出了伞下庇护的范围,重新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冰冷的暴雨之中。
“将军!”
在他身后一步的无踪反应极快,几乎是同时,他手中的伞便稳稳地遮在了谢尘冥的头顶,将他重新护在干燥之下。
赵玖鸢仰着头,雨水混合着某种更咸涩的液体滑进嘴角,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微弱而颤抖。
“你…好些了吗?”明知是徒劳,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谢尘冥的忽地扯动嘴角,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拜你所赐,三日未能下床。”
赵玖鸢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万丈冰窟。
果然如此。
果然是因为她同赵溪冷说了那件事,所以他才会挨那五十军棍。
所以他此刻的眼神,才会如此冰冷,愤怒。
“对不起。”惨淡的笑意一点点爬上赵玖鸢的唇角。
“现在不止太子殿下,怕是满都城都知道了。知道我……是个不知廉耻、失了清白的女子。”
她笑着笑着,眼眶里积蓄的滚烫再也无法抑制,汹涌地冲了出来。
视线彻底模糊,只有他挺拔而冰冷的身影在雨幕中晃动。
“谢尘冥,我可能……真的没人要了。”她问,“……你呢?你也不要我了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谢尘冥那挺拔如松的身躯,骤然僵住。
他握着伞柄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骇人的青白色,几乎要将那坚硬的竹骨生生捏碎。
铺天盖地的雨声,疯狂地敲打着伞面,敲打着宫墙,敲打着冰冷的地面,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无限放大。
半晌,谢尘冥才缓缓开口。
“宫中不宜久留,雨大路滑,慕大小姐……还是尽快出宫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决绝地大步朝着宫道另一个方向走去。
高大的身影迅速被迷蒙厚重的雨幕吞噬,越来越模糊,最终只剩下一个轮廓,如同投入深海的墨点,彻底消失不见。
空荡而漫长的宫道上,只剩下赵玖鸢一人。
赵玖鸢冷得发抖,咬紧牙关,心口像是被剜去了一大块,空荡荡的疼。
她猛地一闭眼,决然地松开了握着伞柄的手。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和怜悯,就算自己一个人,她也能走完剩下的路。
赵玖鸢走到宫门口时,雨已经停了。
她的步子逐渐变得沉重,呼吸也变得灼热。身上仿佛已经感觉不到冷,只有一阵阵麻木。
宫外,没有接她的马车,她只能自己走回国公府。
正想着,脚下突然一滑,她整个人都朝后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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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圣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