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但一直以为是一个人的两面性,直到方才桓清杀人时的眼神已经让她肯定了七八分,现在已经彻底确认了。
楚砀根本没有必要现在还在她面前说什么自己只是一个校尉。
以前的朱槿,第一反应必然是对楚砀的愤怒和羞恼,毕竟从来都是她可以对不住别人,别人却不能负她,但此刻愤怒和报复却都不是最要紧的,朱槿冷静了一下,慢慢地整理自己和桓清的见面。
她要再确认一下,当初她冒着那么大干系救的,到底是不是桓清。
她先回答着桓清的话,叹息道:“将军之前才说不该那么想槿娘,实际将军心中对槿娘充满了成见。”
桓清低下眼睛,正对上她那双明媚的眸子。
朱槿搂上他的脖子,道:“怎么凡是看见将军的时候,将军都穿了一身盔甲?”
她一下子转了话题,又做出这样的举动,桓清的眼神显示着他在考虑要不要把她丢出去。
朱槿赶紧道:“我无意冒犯将军,只是将军的盔甲……实在是磕得我太疼了。”
她真诚地看着他:“真的。”
桓清不知道信了几分,但看了她片刻,到底是往前走了。
朱槿躺在他怀里,低声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将军的时候,家里嬷嬷也是强逼着我上了马车,两个嬷嬷架着我,腰上的青紫过了两三天才消下去。”
桓清不吭声,大约是认了她的说辞。
朱槿状若无意地问道:“不知将军最近可受过伤,可都好了?”
桓清的声音此刻仿佛隔了盔甲,从胸腔里发出一般:“不曾。”
不曾!
朱槿几乎咬牙,不曾!
她救的竟然是楚砀而不是桓清!
她自以为已经还了人家的人情,殊不知在桓清看来有多可笑多莫名!
朱槿恨得咬牙,却听得自己声音里带着叹息:“将军不曾受伤,但碰着将军,槿娘仿佛每次都会受伤似的,比如上次的谢家公子,害得槿娘差点就毁容了。”
桓清道:“他可能有意想引起你注意,但箭术不精,若说毁容,大约也不至于。”
果然,那次是她和桓清最后一次见面。
桓清又道:“演练场那地方刀剑无眼,你又如此……下次还是不要往那种地方跑了。”
他将朱槿放了下来:“就到此处吧。”
朱槿扶着一旁的树,几乎站不直身子,还是看向桓清道:“那我在哪里可以找到将军呢?”
“我本就是在皇城内外值守,你在深宫,遇不到我才是正常的。”
朱槿品着这话,一路回了住处,路上正巧还远远地瞧见了楚砀,被众人簇拥着向前走去,朱槿满心里都是桓清的话,冷眼瞧着,心中竟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芸香正在等着她,见她一身内侍打扮,惊讶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朱槿摇头,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腰上的疼痛,又想起桓清,她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为此她甚至认错了人,他现在这个反应,显然就是把她当作了有几面之缘的小姑子,娇软柔弱又心狠手辣,可有可无的,倒是让她先前为救他费的许多功夫都付诸流水了。
朱槿内心不由五味杂陈,突然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芸香声音满是惊疑了:“姑娘?”
朱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却也觉得莫名,只对着芸香道:“给我打水洗漱,再把这衣裳洗了,洗好了给……算了,洗好先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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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香吞吞吐吐道:“昨夜我和芸禾走着,忽然就没见着了姑娘,今早太子殿下那边才让人来说是把姑娘请过去做事了。”
这显然是对她一夜未归有疑问。
而且朱槿又是捂着腰有些疼的模样,又是哭,又穿着内侍衣服,又要洗漱,很难不让人不多想。
朱槿没立刻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但光听这话已经十分不耐了:“太子那边不是说了吗?那你还想问什么?”
芸香立刻低头:“奴婢不敢。”
朱槿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丫头,问道:“芸禾呢?”
芸香道:“姑娘一直没回来,但管事姑姑那边有事情要决断,便让芸禾一起去商量,奴婢便在这里等姑娘。”
朱槿冷笑了一声:“她倒是要忘了自己是谁的丫头。”
一个丫头,主子没吩咐的事情自己就越过去做了,而且俨然要和那些管事打成一片的模样,尤其因为这事让朱槿现在身边没什么人使唤,这实际是朱槿的大忌。
但这样放纵自己脾气的朱槿也不是平常的朱槿。
芸香几乎不敢相信:“姑娘说什么?”
朱槿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去准备给我洗漱的东西,再把药膏拿过来。”
芸香应声:“奴婢晓得了。”
芸香掩上门,里面的朱槿正转去在屏风后面解衣裳,隐约发出疼痛的抽气声,她从昨晚到今天上午在太子那边到底做了什么?
朱槿显然不愿意说。
也显然不信任她。
不仅是她,一旦违逆了朱槿的心意,便是芸禾,朱槿也是有不满的。
芸香一直可以感觉到,她们这些丫头同朱槿之间是有距离的,旁人的丫头对自家姑娘的心思清楚得很,但朱槿便是这她们面前也很少表露出好恶,连说想嫁太子,都是一阵一阵的,叫人捉摸不透。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朱槿的心思,比她看见的还要深。
说起这个,芸香便又想起了,朱槿其实一直在有意栽培芸禾处理事务,而把她排除在外。
那些已经小宫女一口一个“姑姑”地叫着芸禾了,却不会这样叫她,芸禾现在所学的,以后便是离了宫出了府也能有所为,而她呢?她的出路呢?
做一辈子侍女便是朱槿给她安排的命运吗?
芸香推门进去,没忽视朱槿腰间一大片的淤伤,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一个男子才有的手劲。
朱槿见她进来,神色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冷,把解开的衣裳随手合上了,然后看着她。
衣服松松地罩在女子白皙莹润的身体上,夏日的衣衫根本无法遮挡她趋于成熟的美好线条,她这样随意地看着她,便显出一种慵懒和媚态。
朱槿实在太美,美到芸香尚未用语言形容,就已经看愣了一瞬。
芸香侧身让身后的丫头端水进来,又道:“奴婢服侍姑娘沐浴。”
朱槿道:“把药膏放下,你和她们一起出去吧。”
芸香道:“是。”
朱槿知道芸香是有想法的,她也不大在乎她怎么想,但她不想让芸香看见她身上的痕迹,然后对此做出种种与事实相差甚远的猜测。
如果芸香真在她面前流露出类似的想法,她有些不确定本来就不耐烦的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朱槿把自己放进浴桶中,热水与淤痕相碰,无处不痛,但,没有桓清在她身边,好像也没有那么痛得不可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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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欺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