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猛毫无畏惧,可若离和青衣却不敢做此想,尤其青衣,早在杨猛得了木棉袈裟后,便一直在调查南禅一派传承的宗门……
“菏泽神会、青原行思、南岳怀让、南阳慧忠和永嘉玄觉,这南禅一派五大宗匠,在禅宗地位高崇,其嫡传弟子在后世创立法脉与分支宗嗣众多,在南方的信者不计其数,若是他们真要联手针对你,哪怕将上海所有武圣出动,也未必够看!”
说到这里,青衣从一旁取出这段日子里,自己一直在不断增补的文件……
“更何况,会针对相公的佛门宗派,除了南禅五大宗匠的嫡传法脉之外,恐怕还要加上六祖旁出法嗣的那两位……”
杨猛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随侍六祖身边,记录《坛经》的法海大师,以及南北禅修兼备的志诚大师,这两位留下的法脉……”
青衣点了点头,而众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复杂……
“所谓禅宗七祖一说,在南禅一派眼中,自唐肃宗李亨敕封神会为‘七祖时,便已是禅门公论……而相公你远赴东瀛,从倭鬼的手中夺回木棉袈裟,从中学得自性顿悟之法,让少林尊你为禅宗法主,恐怕便已触碰到了南禅一派的心结……”
若离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你夺回禅宗传承至宝,即便南禅诸宗心中不喜,却也无法否认你的功绩,明着跳出来反对法主一说,未免显得有些小气,其中恐怕还因为你之武力,已是当世第一,那些老牌迭宿毫无把握胜你,只能忍气吞声……”
王亚樵坐在一旁,听着两个师娘的分析,心里忽然灵机一动,“所以,在有心人操控的舆论下,刻意将师傅吹捧为禅宗‘七祖,对于南禅一派来说,相当于几大宗门的面皮被人扯了下来,在地上反复摩擦……”
“我虽不在意那‘七祖之名,但在旁人眼中,我与少林之间的关系已经密不可分,少林先是尊我为法主,后又有人煽风点火,说北禅一派认为我可为禅宗‘七祖,正是少林想重新夺回禅宗道统正宗之名!”
杨猛皱了皱眉,顺着三人的话风,继续剖析起来,说到这个时候,也忽然明白这个看似简单的‘七祖之名,给自己带来的反噬,恐怕远远超出了少林和自己当时的预期。
“在神会一脉的僧众眼中,少林尊你为‘七祖,已是大逆不道,而对于整个南禅一派而言,若是真的让你借着革命党之势头正了宗名,南禅一派的正统之位,自此就要被转回北禅一派,已是万万不能接受之事,再加上如今在佛门隐遁的那些大德高僧,又怎么可能尊你一个小子为禅宗祖师……”
说到这里,青衣微微一顿,然后将文件中几个人名用笔圈了起来,“事关道争,人家无论如何针对你,其实都不为过……”
“是啊,自古以来,无论是儒家还是道家或佛家,涉及到正统道争,生死皆为小事尔!”
若离听到这里,不觉感慨了起来,随后有些担心的看向了青衣,“妹妹,这么说来,汉口如今恐已是龙潭虎穴,若是如此,不如请渔父中途转道上海,与北洋继续谈判,否则汉口的局面,恐怕便是相公与渔父的死局……”
“两位师娘说的对!”
王亚樵见若离如此一说,心里也有些担忧。
“我们在上海展示出来的力量,不仅让袁慰亭寝食难安,也让列强恨之入骨,这才有武汉设局这招棋,若是应对不当,师傅恐怕便会成为众矢之的,无论是藏密的喇嘛,还是南禅一脉诸多宗门,恐怕都会与师傅不死不休!”
两人的指尖划过各自手上的电文纸,彷佛看到了昨夜的电波中,染满了警卫连的鲜血,若是杨猛带几名武圣去武汉,所要面对的杀局,必然远超那小股武卫军的剿杀……
“既然如此,那亚樵便回去拟电发给陈真,相公这边先让几位武圣做好准备,万一北洋那边态度强硬,要求在必须武汉谈判,恐怕渔父乃至国民党,都未必会顶住这个压力,无法转道上海……”
青衣斟酌了一番,决定做好最坏的准备。
此时之民国,虽从政治、军事乃至人文都远强于晚清,但比起其他列强,仍然非常孱弱,南北两派的腰杆都不够强硬,而有了列强支持的北洋,已渐渐没有了之前对革命党的顾忌,如今自然愈发强势。
几人吃过早餐,王亚樵便先回了中情局。
即便想要给陈真发报,也需得等到约定的时间。
然而众人并不知道,此时陈真和薛颠已带着保镖,护送渔父从武陵秘密潜入了巴陵。
巴陵县,最为着名之处,自然是范仲淹笔下的岳阳楼。
此楼自光绪六年重建,一直保持着清代官式建筑的风格,三层飞檐逐级外伸,一层檐角饰凤凰,二层为龙头,三层则呈祥云纹。
岳阳楼坐东朝西,俯瞰洞庭湖,远眺君山岛,依托城陵矶港口,已成了南北水路交通之枢纽。
陈真和薛颠拱卫着渔父,在大年初一便从桃源启程,走水路过洞庭入巴陵,约定在岳阳楼与湖南军事厅厅长程潜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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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潜此人,也是同盟会中文武双全的革命元老,十六岁便中了清廷的秀才,后有感书生难以救
第七三九章 道争之始 巴陵会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