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南夫子庙,春节庙会人潮涌动。
秦淮河畔,售卖年画、剪纸、绒花的摊贩沿街排开,手写春联的摊位前市民排队求字,只是其中的内容悄然的变化了许多,从以前的“帝德乾坤大”改为“民权日月新”。
城北新街口,则是流露出摩登时代的气息。
洋行、西餐厅外,挂着的是中英文双语贺岁横幅,这边穿西装戴礼帽的上流人士和鬼佬们,与夫子庙前穿着长袍马褂的乡绅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无论是新派人士,还是老牌乡绅,在听到黄包车夫趁着春节涨了车钱,吆喝着“过年讨个彩头”时,眉头不禁都会略微一皱。
由于时局不稳,如今的税赋并不比满清时少,普通的市民大多也是简办些年货,在下关码头的工人聚居区,不少人依旧处于‘借米过年的窘境……
仍在重修的鼓楼教堂外面,正在施粥和派发糕饼,一些外来的难民正在排队领取的场景,与张灯结彩的商铺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些商铺外面,同时悬挂着袁世凯的肖像和关公像并列,小市民们对‘共和只知其名,他们更关心的是,春节过后米价是否会回落。
总统府卫队持枪列队经过太平南路,马蹄声与爆竹声混杂,透露出山雨欲来的紧张。
总统府悬挂的五色旗,与南京城门上的桃符共存,就像底层百姓有病选择去中医馆,而上流人士和鬼佬更喜欢去鼓楼医院。
鼓楼医院虽是西医为主,但在今天,大门两边同样也挂着桃符和春联,哪怕是在贵宾病房,同样也会在房门上贴着一张‘福到……
“上师,该起来吃药了!”
病床上,双目微阖的无间弥陀睁开眼,笑着对玉山和尚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的坐了起来……
“上海那边有动静了?”
“您前两天点化的那几个开悟者,上午混入了日本人的丧葬队伍,在闸北和外滩等地引爆了炸弹,成功激怒了中情局,如今两方已经杀红了眼……”
经过了几天的治疗,无间弥陀的脸色好了许多,虽然肩膀和肋骨上,依然打着厚厚的石膏,但经过正骨和石膏的固定后,已经不会影响他的行动。
他毕竟是老牌的虚空武圣,哪怕年岁已高,气血仍然生生不息,尽管不可能再几天就让骨折痊愈,但只要熬过了危险期,他的状态已经比那晚强了不知道多少……
“你现在点化普通人的能力,已经不弱于我,要记得,遇见那种神思羸弱的良才美质,最好留下一颗种子,说不得什么时候便有大用,必要时甚至可以救自己一命?”
对于这次在危难之际,赶赴南京救出自己的玉山和尚,无间弥陀颇为看重,就连这两天‘点化那几人,也都是当着他的面,将各种关窍一一说明,算是对其倾囊相授……
只是,无间弥陀没有想到,自己如今的状态竟然如此之差,只是简单的催眠几个死士,便耗费了大量的精神,这两天总是有些困意不断……
“上师谬赞,弟子还差得远了,这两天也曾尝试过点化一人,可在手法上和点化中的感觉,始终无法如上师这般,天马行空挥洒自如……”
玉山见无间弥陀心情不错,便趁着为他喂药的时候,笑着说出了自己的不足,期待能继续得到这位虚空武圣的亲传……
“点化不比操神,耗费的精神虽小,但在脱离控制之后,往往便面临着自主行事的问题……”
说到这里,无间弥陀指了指门外的白护士,意味深长的看了玉山一眼……
“点化的关隘,不在于记忆编织的圆满与否,而在于一些记忆关键节点的篡改,还有核心任务平日的隐藏,只有达到特定条件下,才可以激活……”
玉山一听,心里顿时豁然开朗,在略微琢磨了一番后,还是忍不住用自己的理解,来大概阐述了一次……
“您的意思是,记忆篡改的关键节点,要隐藏在原本记忆逻辑下面,这样平时就不会有记忆或情感上的矛盾,只有达到特定条件,才会彻底忘记本我,直接触发预设的行动准则……”
无间弥陀点了点头,略有得意的笑了笑……
“点化比操控省力,可毕竟受点化者会脱离你的视线,与其考虑记忆编织,不如把最核心的目的隐藏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不激活,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一旦发动,自然防不胜防!”
“是了!”
玉山兴奋的拍了拍手,拿起了中午发的报纸,指了指上面的新闻……
“所以,这些点化者在没有爆发之前,都是以原本的职业和形象出现,自然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就连日本人自己,或许都以为是别的派系派出的死士……”
“那个头山满,善于隐忍,公共租界里的鬼佬,也并非铁板一块……”
无间弥陀目
第七二六章 新旧记忆 交织人生[1/2页]